“那小贱人生得嫩，又是个浪货，弄着爽利，就这几天，狱里上上下下便都弄过她。换成你这种热乎乎的真物件，她求都求不来呢。”
“这有什么？”内侍满不在乎地说道：
甬道内的空气依旧污浊，虽然那股呛人的恶臭淡了几分，空气中却有一股血肉焦糊的味道挥之不去，总之还是令人掩鼻。
此前因为查案，那些寺人多少还要收敛几分。眼下江充被迫停止对巫蛊案的追查，外面的官员绝足不入，整个北寺狱又成为这些寺人的天下，行事更是百无禁忌。刘丹是主犯，那些寺人还给他留了口气，与他同时被送入北寺狱的赵王庶出子女，已经有好几个被拷掠致死。
内侍“嘶嘶”笑了两声，尖声细气地说道：
北寺狱的墙壁是夯土垒成，厚度超过两尺，由于通风不畅，平常极为潮湿。牢内的照明都是火把，长年烟熏火燎，墙壁和屋梁都被熏得发黑。籍着摇动的火光下，能看到牢狱一角铺着一堆稻草，一个戴着木枷的女子伏在上面，她衣裳鞋袜都被剥得干干净净，裸露出白晰的肉体。一名寺人趴在她身上，挺着腰腹顶住她的屁股用力耸动，巨大的阴影落在斑驳的泥墙上，如同一只正在噬人的怪兽。
内侍停下脚步，往狱中指了指，一边发出“嘶嘶”的笑声，
火光透过墙上的窥视孔，落入墙内，将内侍苍白的面孔映得时隐时现。耳边不时传来刺耳的惨叫，还有寺人们公鸭一样又尖又硬的笑声。和上一次相比，寺人们的笑声更加恣意嚣张，肆无忌惮。
“再怎么说，她也是赵王的女儿，天子的亲族。”
“跟逆贼刘丹乱伦的就有她。一个下贱的淫材儿，入了北寺狱还当自己是翁主贵人。寺署问她怎么和刘逆乱伦，她还敢摆脸色。惹得寺署不高兴，让人拿来木桶给她溺了几次水。”
“乱伦败德的下流胚子，”内侍满脸不屑地啐道：
刘丹此时已经体无完肤，身上一片一片，都是烙铁留下的焦黑烙痕，他头发胡须都被烙铁烫光，从头到脚伤痕累累，幸好天气转冷，不然整个人都该被苍蝇盖住。那些寺人也是好手段，此时刘丹被钉在木架上，就像一块濒死的臭肉，只偶尔发出细微的呼吸，偏偏还不得死。
“这不好吧？”
程宗扬道：
洛都北宫。北寺狱。
上一次进入北寺狱，程宗扬是通过孙寿的关系找到此人，还拿到了胡夫人的手书。但程宗扬一直摸不清胡夫人的底细，对她始终心存忌惮，等闲不想和那个女人打交道。这一次他是通过郭解的路子进入北寺狱，不仅绕过胡夫人，甚至连孙寿也不知情，可没想到找到的还是同一人。
赵王刘彭祖的尸身已经被运回封地，他运气不错，朝廷看在宗室的份上，依旧允许他按照诸侯王的规制入葬。刘丹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他被废为庶人，取消了宗室的身份，又依罪定为大辟，在狱中等待斩首。眼下虽然还活着，但已经等于是个死人。
“你要是想弄，我把她叫过来。只要你发句话，保证听话，要圆就圆，要扁就扁，随你怎么揉捏……”
江充因为巫蛊案，当初对他严加考掠，后来巫蛊案被吕闳所阻，江充只好罢手，但刘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那些寺人都是身体残缺，心思阴微之辈，又被拘在不见天日的牢狱中，心态一个比一个扭曲，平日便以折磨囚犯为乐。尤其是刘丹这样曾经的贵人，如今沦入狱中论罪待死，再没有任何出头的机会，是他们最喜欢炮制的下脚料。
内侍像提到什么好玩的趣事一样“嘶嘶”笑了起来，
领路的内侍甚至不乏得意地程宗扬炫耀，那些龙子凤孙，金枝玉叶，如何向那些寺人乞求讨饶，结果还是像臭虫一样被寺人们笑眯眯地一点一点捺死。
内侍压低声音，
“你瞧，那个是赵逆的女儿。”
那女子双手捧着木枷，头脸埋在稻草中。虽然看不到面孔，但身子看起来颇为年轻。她头发乱纷纷挽成一团，上面还沾着枯黄的草茎，然而用来夹住头发的一支最简单的两股钗，却是金制的凤钗。
“你想的多了。赵逆犯的是谋逆的大罪，能赏个全尸已经是圣上开恩。这些逆匪家属都已经被贬为庶人，销去谱牒，哪儿还有什么身份？再说了，只要入了我们北寺狱，必定没有冤枉的。左右是一班该死的罪囚……”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贴在程宗扬耳边低声道：
“……刚溺了两次，这小贱人就服帖了。寺署想让她丢丑，先给她喂了药，然后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弄了她一遍。这小贱人被弄得泄了十几次身，晕了四五次，后来一见到寺署那根镏银的物件，就直打哆嗦。”
昏暗的夹墙内，身穿黑衣，脸色苍白的内侍像影子一样移动着，他的长衣垂在地上，就像一只拖着尾巴的老鼠在阴影中出没。领路的内侍还是上次那一位，他是北寺狱出来的老人，在宫里的路数极熟。跟在他身后的程宗扬却换了一副模样，他黏上假胡须，用黄连水涂了肤色，还在左边的靴子里塞了块鹅卵石，作出微跛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