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血腥气充斥牢内,一直死咬牙关的朱安世抬起头,然後“格格”笑了起来,“没想到我朱安世一条性命,就值五十金铢……哈哈哈哈……”
“与平城君有私……”
董宣冷冷盯着他,“拿酒食来!”
片刻後,那名差役的首级就被送到案前。
董宣拿出一隻木偶,大小只有两寸,依稀是一个年轻男子。木偶通体漆黑,只在眼、耳、口、鼻、私处涂上朱漆,背後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
董宣目光转冷。旁边一名一直默不作声的官吏慢悠悠道:“董令何必心急,且听听朱大侠怎么说。”
“查出来了吗?”
“平城君、赵王后姊妹行巫蛊事,诅咒赵王刘彭祖……”
刘骜放下竹简,“太后知道了吗?”
“荒唐!”董宣喝道:“赵王身为诸侯,为何会给你毒物?”
“淫及胞妹、继母……”
“埋人偶于寝宫,诅咒太后……”
洛都,南宫,玉堂前殿。
那差役惨叫道:“是赵邸!赵邸的管事给我的!说是上好的金创药,让我混到伤药里,找机会抹到他的伤口上!小的不知道是是毒药啊!”
“小的不知道!他们许了我五十金铢!”那差役痛哭流涕,“小的也不知道他们要害朱大侠的性命啊!”
洛都令审案,列侯自然无权旁听,但吕冀身为掌管朝政的大司马,派僚属听审理所当然,连强项令也拒绝不得。
“拿下!”董宣厉声道:“查清他的毒药是从哪里来的!敢有一字虚言,将他的手腿关节尽数打碎!”
“就
“赵太子刘丹与父妾通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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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朱逆的供辞,臣在朱雀门御道起出人偶数隻。其余各处未敢妄动。”
殿中的宫女、内侍都被远远打发开去。单超、徐璜、左悺、具瑗、唐衡,五位中常侍屏息敛视,微微躬着身,一言不发地侍立两侧。
董宣道:“审讯时襄邑侯派来僚属,入狱旁听。其後永安宫也派人来,将供辞抄录了一份。”
“乃公哪里知道什么眭弘?”朱安世斜着眼看着他,“董卧虎,你不会连听都没胆子听吧?”
董宣当机立断,“这厮胡言乱语!推出去斩了!”
“于御道私埋人偶,诅咒天子……”
不等那差役开口,便有人抓住他的手臂,往案角一磕,肘关节应声断裂,就算他不吐一字虚言,也只剩下三处完好的关节了。
朱安世断臂被一块新布扎紧,他拖着沉重的锁镣席地而坐,旁边两名差役,一人持酒,一人持肉,供他大嚼。
“先放开乃公!再给乃公切五斤狗肉!”朱安世狞声道:“乃公什么都告诉你!”
“赵王交结亡命,刺杀仇家,事发之後,嫁祸于襄邑侯……”
刘骜没有戴冠,只穿了一身玄衣,头髮挽了个髻,用一根簪子插着,慢慢看着面前的简牍。竹简长一尺二寸,宽寸半,厚三分,简上的字迹墨痕尚新,内容却是触目惊心。
“赵王父子暗连诸侯,图谋不轨……”
董宣森然道:“眭弘在哪里?”
。
董宣厉声道:“说眭弘!”
“我不如剧孟!”朱安世酒足饭饱,句话就令董宣背脊绷紧,“刘丹那厮亲手挖掉剧孟的眼珠,他都一声不吭!好汉子!哈哈!好汉子!”
“赵王刘彭祖私囚剧孟于私苑,每日严刑拷打,追问戾太子子孙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