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你回学校吗？”
阮音书说：“知道，我会转告他的。”
她走了太远，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原本的初衷其实只是让女儿过得好，而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背离了太远。
阮音书看阮母排斥情绪没有以往那么严重，试探着问了句：“你们现在对他……”
阮音书没想到阮母会主动提起程迟，愣了一下，这才说：“他先回去了。”
阮音书点点头。
“你上衣呢？”
“没有，”他睫毛颤了颤，“所以你继续，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手机亮着被扔在床头柜，程迟作势要来钳住她手臂，结果阮音书有些慌：“等等等等，我拨电话给我妈了！”
“……”
阮母其实有些意外，毕竟程迟在她眼里是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但她没想到昨天的表彰会，竟能听到a大的老师讨论他。
“看他表现吧，”阮母心道反正这么多年也没拆散，不如就试着接受，“毕竟总是要做出点真家伙，我才能放心他。”
阮音书翻了个身，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
结果当晚不知道沿途在举行什么活动，堵车了，阮音书无法在门禁之前赶回寝室，只能又被程迟带回了基地。
亲情好像就是这样，尽管这么久没有联络，可骨血里却并不曾有过陌生。
程迟：“赶紧挂了。”
阮母点了点头，“我听说他刚从美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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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年少有为，脑子聪明，虽然气场有股攻击性，但能感觉到是个不错的学生。
她心里酸了一阵，如释重负，点头说好。
对于长辈来说，示好和缓和冷战最常见的一句话就是——出来吃饭。
阮音书在家里一直待到了晚上十点，后来程迟来接她，阮母站在门口问。
最后，阮母又夹了几块糖醋排放进阮音书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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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期呢？”
她开门找吹风机吹头发的时候，程迟也洗完出来了。
结果还没来得及挂掉，阮母就已经接起了电话。
“嗯，可以，院长那边机会多，到时候留校当老师也不错。”
“希望下次他能带着自己的成绩和诚意来，我才能放心把女儿交给他啊。”阮父嘱托道。
饭桌上清一色都是她爱吃的菜，还是熟悉的味道，阮音书吃着吃着，听到母亲问：“考研呢，你怎么打算的？”
阮母也没有免俗。
“嗯，去美国进修研究了一阵。”
程迟喉结滚了一下，笑道：“继续啊。”
两个人同步占用两个不同的浴室，她用他房间的，他用客厅的。
他连浴袍都没穿，上身半裸着，只围了条浴巾在腰间。
短暂沉默了一阵之后，阮母主动开口：“中午回来吃饭吗？”
“我们院长提前约我，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读研，我答应了。”她吐掉鱼刺，“院长对我很好，专业知识也很棒。”
阮音书到家之后，熟稔地换了双鞋，阮母站在门口往外看，半晌道一句：“程迟……没跟你一起来？”
“读博读硕……然后做研究吧，听他说回来以后，好像要参与一个大公司的人工智能项目研发。”
也有人说到他之前打架的“风光往事”，被院长一句“谁青春期没叛逆过几回呀，现在改了不就好多了，人家对女朋友又好又听话，据说进修都是女朋友说服的”简约带过。
缓缓下挪，触摸了一下。
正要收回手的时候，手腕被人一把钳住。
这一次，像是送羊入虎口。
只要解开心结，一切将渐渐重归于好。
现在看到阮音书将自己的人生经营得比之前还要好，她便没什么执念了，决定放手让步。
“喂……那个，妈……”阮音书轻咳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况且那么多老师都说他不错，那她不如也相信他真的有变化，先摈弃自己的固有成见，去看看这个风光少年能交出的答卷。
“好好学，到时候找个自己喜欢的工作，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自己觉得幸福，妈妈也就够了。”
阮音书手抖了一下：“你醒了吗？”
是程迟送她过去的，但他考虑到种种，没有上楼。
“懒得理你。”
“喂？”
阮母擦擦手：“好了，坐会吧，准备吃饭了。”
假如还在读金融，她大抵不会拥有这般的优待。
结果男女力量悬殊在这个时候展现出来，程迟轻轻松松压上来拿她手机，她躲闪不及，又痒又好笑，手指在屏幕上乱点一通。
阮音书自然也明白这句话背后无声的妥协，所以她说好，收拾一番就朝家里出发。
争吵拉锯似乎要一年或更多，但妥协或许只需要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