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寅指尖盘绕着绢凉的发丝,沉吟不语。
觅儿急道:“可小姐等不了了,夫人的命金贵,我家小姐的命就下贱吗?”
忧姬大怒,夺过婢女手中的药碗掷向她,喘着气道:“哪里来的贱婢!主子们的事轮得到你碎嘴吗?”
淫贼的刀尖划到了忧姬脐下二寸,正欲再向下,江洺左脚发力,腾跃而至,一柄银剑的剑刃擦着淫贼的脸颊掠过。
“!”她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
程寅一语不发的抱起忧姬,利落的离开了这所院子,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分给旁人一个。
院门被股巨力轰开,程寅几乎是瞬间便到了近前。他紧张的凝视着忧姬,后者适时的凄然一笑,晕了过去。
致勃勃,耐着性子低声询问,“圣女是否把握制服那歹人?”
何渠口中“啧啧”两声,捂着腹部的伤口往回走,血溢出指缝,洒了一路。
江洺:“”
程寅坐在床头,忧姬躺在他膝上,黑发如泼墨一般倾泻,他经不住用手去碰,好一副温情脉脉的画卷。
觅儿被两个奴婢推搡着出了房门,天色将明,是清澈好看的蓝色。
江洺安静的伏首,视线追逐程寅的脚步,眼中掠过一丝黯然。
淫贼元气大伤,何渠不怕他再动手,支着祭台笑吟吟的道。
江洺脱下外衣盖住忧姬的身体,有些手足无措的扶她坐起,哑声道:“夫夫人,您还好吗?”
为首的御医也看得清这两人在程寅心中孰轻孰重,当下回道:“夫人之伤不在表面,还需与众位御医探讨一二,再开药方。”
程寅微微点头,“有劳了。”
何渠说:“别急,先等他把衣裳脱了。”
程寅说:“你回去吧。”
淫贼如遭重创,勃然大怒的用匕首捅向她腹部。
淫贼嘴角微勾,正欲补上一刀,何渠拍了拍他的肩膀,“没用的,忧姬与国师情投意合,早非处子。”
淫贼受惊不小,猛然回身,大掌含着澎湃的力量重重地击打在何渠胸口。
“你这小毛贼学艺不精啊,想来是刚出道没几天,还是再回去磨炼个几十年再来祸害人妻吧。”
她眉清目冷,再加上身材瘦长,随意的披着一件外袍,行止间自有一股模糊性别的萧疏轩举之气。
何渠双目紧闭,双手置于腹部,是安详的模样
程寅心头传来一阵异样,他停了饮酒的动作,看向国师府所处的方位,在三位同僚诧异的挽留声中离席而去,顷刻之间就进了府门。
江洺担心忧姬的安危,放不开手脚,只能被淫贼牵着鼻子走。长剑很快被打飞,折断了的剑头拐了个弯,回射进了他的肩胛骨。
胸口处有个快要成型的神秘符文,只待再破一个黄花闺女的身子,神功就可大成。现在可好,被何渠一爪子下去随随便便的就给挠毁了。
何渠喉头一甜,险些吐出一口老血,亏得咽的及时。
何渠默默念道:“逃跑的功夫倒十分精湛。”
江洺早在程寅进门的那一刻松开了环抱忧姬的胳膊,捂着肩胛骨的伤口跪倒在地,“属下护卫夫人不周,请主上责罚。”
她一笑露出一口染血的银牙,在淫贼惊疑不定的注视下,撕开了他的衣襟。
忧姬身子尚且软弱无力,精神倒是很不错,一双精光湛然的眼睛恶狠狠的射向她,“你不该巴不得我死吗?说吧,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辰时,程寅总算带了人过来。
那一路的血脚印红的刺眼,觅儿慌慌张张的去请大夫,结果得知忧姬以心神受刺激为由,把所有的御医都留在了她的屋里。
淫贼对程寅的气息极为敏感,当下便有所察觉,瞪了一眼何渠恨声道:“下回再来找你算账。”
程寅开口,问的却是另一人的事情,“忧姬伤得怎么样?”
何渠温温和和的笑着,“夫人说笑了,我之性命全系于夫人一身,岂能袖手旁观?”
觅儿踉踉跄跄的扶着门廊边的柱子跪倒在地,终于忍不住掩面哭泣。
回了房间正碰见因为找不到她焦头烂额的觅儿,来不得多说什么,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爬到床上,总算能安心的闭眼。
语毕,翻墙奔逃。
觅儿抹了把溅在脸上的药汁,还欲再行争辩。
何渠叹了口气,慢吞吞站起身,背着手悠然自在的在院中踱步。
“到底谁下手阴?”淫贼气道。
觅儿跪在地上,既畏惧,又有一股压制不住的愤慨,“我家小姐是为了救夫人才受得伤,危在旦夕,求国师请大夫为其诊治!”
何渠唾了一口血沫,“你下手够阴的啊。”
十几位御医退到外室,其中一位看不过眼,经过觅儿身边时暗暗劝道:“再等等吧。”
她想不到别的法子,只能去求程寅。
忧姬喉间哀婉呻吟,五根纤纤玉指揪住了他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