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有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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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小心翼翼地维护这个和平表象。

    如果说拒绝吴音的那一次,陈放的态度可以描述为冰冷,那这一次完全称得上是凶恶。徐晤余光往边上瞧了一眼,马上又绷紧了肌肉,因为那个男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露出他肥硕油腻的身躯。

    “瞎了?会不会看路!”骑车的是个中年男人,没有戴头盔,顶着一个谢顶的脑袋转头怒骂他们。

    陈放在他冲上来前,先快速稳健地朝他肚子上踹了一脚。

    周思衍又问徐晤家住哪里,徐晤说在水东路,他有些诧异:“阿放家也住那,这么巧?”他本来是想自己送徐晤回去的,虽然他们都没有提过小巷发生的那件事,但知道这件事的人估计没有哪个会轻易忘记。

    “你再骂一句?”她听见陈放说。

    一行人从寿司店里出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全黑,而是呈现一种薄而神秘的诡谲的蓝色。天空被这样的颜色压得很低,可是一点也没压住少年们的好心情。

    不过徐晤今天的确没什么报复的想法,包括刚才吃寿司的时候,她也没有对陈放做出什么撩拨的事情。不仅是因为周家兄妹在场,更是因为她这些天的好心情。

    他们越走越远,身后依稀还能听见周思思的声音:“周思衍,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就像个老妈子……”

    “陈放……”她小声喊了一声。

    是她无比熟悉的,也无比厌恶的恶臭酒味。

    但相聚的时光再快乐,也是要分别的。

    周思思对这样闲适的氛围恋恋不舍,感慨了一句:“如果不要高考多好啊,我们想玩到几点就玩到几点,爱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下一秒,他们面前飞驰过一辆黑色的电动车。

    男人挥舞着拳头,似乎下一秒就要落在陈放脸上。但是他的步伐却是踉跄的,和愤怒的脸搭配在一起显得有些滑稽。

    徐晤正讶于周思思和陈放之间亲昵的语气,又被他一句话打断。她换上笑,对着周家兄妹说:“那我们先走了,拜拜。”

    “看路。”在她失神的时候,陈放突然转身捏着她的肩膀把她往边上拉。

    刚才在他冲过来的那一瞬间,徐晤敏锐地闻到了空气中浮动的味道。

    周思衍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说:“就剩两百多天了,再坚持一下。”他也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连剩余的天数都记得分明。

    “谁找死?”陈放嘲讽地问道。

    夜色渐渐黑得透亮,徐晤的影子也被埋在陈放的影子下。她有些无聊地看着脚下的光影,机械性地跟着他往前走。

    这是徐晤第一次见到陈放打架,或者说,是他单方面的碾压。少年的身体比喝醉酒连走路都摇晃的男人稳健了不止一丁半点,他把男人摁在墙边,躲过他的

    陈放倒没表现出抗拒的神情,说了声“知道”。

    一切发生得太快,徐晤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又晃过一道影子——陈放手里的篮球准确地砸在那个男人油光发亮的脑门上。

    周思思在转身前想起些什么来,对陈放说:“对了陈放,我上次给你整理出来的英语词组你记得背,那些都是重点。”

    “听见没,我要抽查的!”

    “我操你妈,敢砸老子?”男人气汹汹地冲过来,愤怒到了极点,脸上还透着一种不正常的潮红,“你他妈是不是找死?”

    从前每一次和陈放同行,她都会故意在他身边吵闹,吵到他冷着脸说“徐晤,闭嘴”,她才会稍稍收敛一点。和从前相比,今天的她的确是有些过于安静了。

    接着是车子倒下的声音,落在粗砺的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酒驾?

    “再说吧。”他举起手挥了挥,转身时侧头看了看徐晤,“走了。”

    “唔。”陈放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徐晤下意识地朝陈放看去。

    “路上小心!”周思衍叮嘱道。

    他有些纠结,叮嘱陈放:“阿放,已经很晚了,你一定要把徐晤送到家门口知道吗?”边说边用眼神示意他,提醒他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只是周家恰好在相反的方向,徐晤又与陈放顺路,周思衍不好把自己的关心表现得太刻意。

    两个人又走到了车前巷的巷口,这段路灯光暗淡,影子也渐渐被黑色淹没。

    男人外强中干的身体经他一踹,霎时间像积木一样轰然倒塌,落在巷口的青砖墙上,震得他身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徐晤听着身后的动静,目光却落在眼前少年的背影上,他的白色球衣也被路灯照得暖洋洋的。她缓步跟在他后头,一反常态地保持着沉默。

    不仅是徐晤,还包括那个被砸的男人,一时间都愣了。

    她的神色渐冷,默不作声地在边上看着。

    “待着别动。”陈放注意到了,回头看她一眼,暴戾的语气还没有收敛,身体却挡在了她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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