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官大约是东平国的,也知晓薛尚的嗜好,并没有觉得我送鹿肉这事奇怪。不过他看到那食盒里的肉之后,露出狐疑之色,道:“这是鹿肉?怎看着不像?”
那将官冷笑,鄙夷道:“尔等明光道嘴上说什么劫富济贫,讲究到底富人还多。”
☆、范县(下)
我仍微笑:“将军,这鹿肉食用之法颇有讲究,还请将军坐下,听小人细细讲解。”说罢,我用眼神暗示四周。
“谁说我要独自对付他。”我笑了笑,“你忘了?我们还有一个人。蒋亢当下得知我和大王不见了,正当焦急,他可带我去为蒋亢排忧解难。”
此法,是从司马敛那里得来的。
帐中一时安静。
我忙谢过,提着食盒,跟着引路的卫士往营内而去。
食盒里面都盛着肉,打开盖,一阵诱人的香气飘了出来。
“将军本是个明白人,却非要装成糊涂。”我说罢,叹口气,“也罢,将军既不听劝,将小人交与张弥之也无妨,不过将来之事,就算把小
范县的城南外,才走了不到一里,果然远远望见了一处大兵营。
薛尚目光不定,少顷,他将帐中的闲杂人等摒退,只留下我和他二人。
帐中的侍从忙答道:“这位是奉了蒋将军之命, 来给将军送鹿肉的。”
我手里提着一只食盒,行个礼,笑眯眯地对领头的将官道:“这位官长,小人是蒋亢蒋将军身边近侍。蒋将军今日得了些鹿肉,知晓薛尚薛将军喜好此味,故令小人等送来。”
他对薛尚甚是了解,说此人生平最爱吃鹿肉,只消带着鹿肉到营中去见他,他必然收受。
我笑了笑,道:“小人还带了一句话。不知将军可还记得正月初五,宫中雪中射猎之事?”
“哦?”那将官瞥了瞥我手里的食盒,道,“打开来看。”
旁边的侍从皆不敢出声, 只唯唯诺诺陪着, 跟着他往帐中走去。
薛尚看着我,冷笑了一声。
“你是何人?”他冷冷道。
我不答反问:“不知将军从何处听到了这话?是蒋亢说的,还是张弥之说的?”
我说:“小人不过一介小卒,不过小人的主人大有来头,正是那日与将军射箭之人。”
这诸侯的兵营很新,一看就是近日临时搭起的,待得到了大门前,卫士将我们拦下,询问去往。
“将军到时便会知晓。”我说,“张弥之自立为相,篡权夺国,人人得而诛之。那日将军提议之事,主人已经应许,特遣小人来告知。”
我只好提在食盒等候,好一会, 薛尚被随从簇拥着, 骑着马回来了。
我听得这话,心中一动, 心中又有了几分底气,跟着一个端着茶水的侍从走入帐中。
“哦?”他说,“如你所言,他不在牢中,那他在何处?”
“狂妄之徒。”他说,“张相的大帐就在不远,我抬抬指头,便可将你扭送过去。尔等奸人冒充二王子妄图谋逆,正好一网打尽。”
我面不改色,道:“此乃我明光道教主独创之法腌制,故与别处的鹿肉不同。除此之外,教主还独创了独门食用之法,若不得要领,食之无味。蒋将军由此还特别叮嘱了小人,说定要亲自教会薛将军食用之法,以成美意。”
“抉择?”薛尚目中闪过讶色,“甚抉择?”
于是,我请方冉给我备了一只食盒,里面必须盛着肉,至于是什么肉,并无所谓。
薛尚仍在咒骂着,由着侍从宽衣,换下外袍,突然看到我。
我不以为忤,也笑了起来。
司马敛嘴角撇了撇,嗤之以鼻。
薛尚看着我,片刻,压低声音:“他当下被囚在了宫中的石牢之中。”
薛尚听得这话,愣了愣,看向我。
“如此说来,女君要独自对付薛尚和蒋亢。”老张问我,“蒋亢得知了女君逃走之事,说不定有了防备,女君恐怕难以近身。”
我正要再说,却见他挥挥手:“去吧,薛将军忙得很,尔等做完了事便速速离开,不可打扰了将军。”
他的模样, 与方冉描述不差,不过看上去颇是盛怒,气冲冲地下马。
“你是何人?”他在案前坐下,看着我。
“张弥之匹夫!”他将马鞭扔给随从, 一边骂着一边走入帐中, 道, “他寡妻少子无所谓, 倒不管别人死活!堂堂东平国, 竟要陷入这小人之手!我两万健儿, 竟望着无盐不得近前一步, 简直奇耻大辱!”
“他在何处不要紧,”我说,“今夜将军抉择之时,他自会到来。”
太阳已经歪斜, 我跟着卫士走到薛尚的大帐前,不巧, 他不在。
提到蒋亢,薛尚面色更不好,不耐烦道:“放下,出去。”
&&&&只会观察形势,一旦风声不对,便定然会投到大王这边,到了那时,大王自可与他再叙翁婿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