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柔,哥哥有話問你。」景文見她沉默良久,內心也有些糾結,索性大腿一擰,逼著自己開口。
「跟我和翎羽的事無關,我也沒有不要怡柔。」
「再,再後面呢?」
「什麼事,哥哥但說無妨。」怡柔氣軟聲綿道,為什麼這個人,好像渾然不知自己情感似的,直覺不是問什麼正經話。
「喔,是我沒這個福份。」
明明早就下定決心,自己只要默默的照顧他,守護在他身邊,除此再無所求的,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會如此心痛?
放棄隱藏在自己心中長久以來的念想,轉念一想,兩位姐姐待她這般的好,她卻因為她們都得到哥哥的心而心傷,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幾分卑劣。
「啊?哥哥你說什麼?」她吸了吸鼻子,淚眼汪汪的看著他,景文連忙幫她擦了擦懸在半空的鼻涕。
「文哥哥莫不是不要怡柔了吧,怡柔不要嫁,怡柔在哥哥身邊就足夠了,怡柔不要嫁。」她哽咽道,為什麼?為什麼要我嫁?大哥嫌我礙事了麼?負面的想法莫名的侵蝕她的心。
是朱茗麼?
「那,如果我要幫妳尋夫君了,妳有什麼想法?我是很尊重怡柔的意見,只是,茗兒說妳也是當嫁娶的年紀了,哥哥我需耽誤怡柔不得。」景文頭冒冷汗,臉頰熱辣辣的,總覺得自己好像怎麼說怎麼錯,而這種事情讓朱茗說怎麼也不對,「就是,也不好整日讓怡柔照看著我,是也該考慮怡柔的終身大事,我近期反省了一陣,一直沒機會找妳說。」
「便是小生我了。」景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尷尬,不會講話。
「嗯?我說不嫁怡柔了。」
「你,呃,你可有婚配之想?」景文如坐針氈,他感覺怡柔好像滿腔怒火,又帶著些許失落,卻是不知她何以這般,卻也有點怕自己問錯方法。
看著眼前哭成一團的淚人兒,景文頓時手足無措。
「哥哥欺負人,怡柔怎麼不嫁你了,你怎麼不直說,這樣捉弄怡柔,文哥哥壞透了。」她眼角閃著晶瑩淚光,緊緊抱住他,好像怕他跑了似的。
怡柔怒極,小腳一蹬,忽然往他手上咬了一口,景文吃痛嚇了一大跳,讓她捉著的手頓時抬了起來,怡柔鑽著這個空子撲進他懷裡。
「嫁,是文哥哥的話,怡柔當然嫁了。」怡柔破涕為笑,忍不住彈起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景文完全沒料到會如此,怡柔忽然驚覺失態,兩人都是紅了臉頰。
「文哥哥問這什麼呢?怡柔沒有這個心思,怡柔能待在哥哥身邊就知足了。」她語氣乏力,徬若寒冰,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奇怪的覺悟。
「怡柔不聽,怡柔就要在哥哥身邊照顧哥哥,文哥哥是不是嫌棄怡柔沒用了,不像兩位姐姐給哥哥分憂,文能與哥哥操辦生意,武能與哥哥出生入死,怡柔可以學,怡柔都可以學,怡柔不要嫁!」她俏臉埋入自己兩隻小手之間泣不成聲,排斥成這樣倒令他訝異,他哪裡知道怡柔剛才內心戲都不曉得演了幾齣,「怡柔什麼都願意做,只求哥哥莫要拋棄怡柔……」
朱茗在景文心目中的地位她是知道的,自己自認根本沒有任何一點比得過她,打從一開始景文說以後管朱茗作夫人的時候,她就已經放棄了。
「這個,你先聽我說說這個對象是誰吧,拒絕得這麼快,我好難下台的。」景文慌不隆咚,不知道到底哪裡說錯話。
此刻,她似乎重新想起,何謂絕望。
可是這個疼痛是這般的真實,她看著身旁面帶靦腆微笑的哥哥,自己是不可能怪他的,怎麼樣都不會,初次見面以來,他對待自己,比親妹妹還要好,自己早已分不清,對他的心情是親情的轉移,還是愛人的依戀。
「那,那後面呢?」
「文哥哥,你起頭是讓我嫁誰去?」
「怡柔乖怡柔乖,那就不嫁好了,我就是問問妳的意見嘛,跟我和翎羽的事實在沒什麼關係,我才沒有不要怡柔呢,怡柔這麼好的女孩兒要再找一個可尋不著。唉,是我沒這個福份,我就這樣與茗兒說去。」景文顧不得東西南北,伸手摟著她肩頭輕聲說。
也許兩者都有吧。
「是不是怡柔壞了哥哥跟翎兒姐姐的好事,哥哥才要拋棄怡柔,怡柔是不是礙事了,哥哥不要嫌棄怡柔礙事,怡柔不敢了,以後都不敢了,哥哥不要把怡柔嫁掉,不要把怡柔嫁掉……」她一雙小手抓著他的衣袖,近乎瘋狂,也不管那許多的就將內心的臆測全給說了。
「是你說不嫁的呀。」景文嘻嘻笑道。
這天怡柔做的飯特別的香,景文倒不是很確定這究竟是因為怡柔被他求婚特別開心,還是朱茗因為他和翎羽太沒節制,而罰他跪了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