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保镖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向管家和大小姐致意,他是个娃娃脸,笑容直爽而真诚,接着从右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弹弓和一个儿童用双截棍,那是他亲手做给自己儿子的生日礼物。两件东西都是人工制作,比普通尺寸略小,叠起来很像一把枪。
“钱叔,又让你看笑话了,我这个想象力啊,真是……”谢菀抬手轻敲额头,自嘲地笑了。
可是……
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有人想解决掉她这个悠闲股东?她是不是无意撞见过不该见的秘辛?如果那个人想动手,长廊倒是个很合适的地方,这个距离内,左轮手枪的子弹可以轻易穿过玻璃击穿心脏,啊!那个保镖转过身来了——
自然也就没有了恋人,何谈爱情。
谢菀微微一颤,终于从僵直的状态中挣脱出来,汗水从脸颊滑落。她平息着气息,暗自唾弃着自己的狼狈。明明想当一个冷静文雅的大小姐,却总是功亏一篑,表露出软弱。
“李奇!口袋里装的什么,赶紧掏出来!”是钱管家的急令打破了长廊上无声的窒息。
两个保镖正在小亭里接班。其中一个是新来的保镖,钱叔昨天带人来给她见过。按理说,不会有问题。
钱管家默默收回担忧的目光,回应道:“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想象力,大小姐才能写出那样多精彩的推理小说。”自从十五年前那场惊险的绑架案落幕,谢菀就变得多疑而敏感。她怀疑护工的背叛,怀疑保镖的不忠,不能在密闭空间和别人相处,就像个一惊一乍的刺猬,竖起全身尖刺来应对世界。
这样极端的思维方式助力她成为推理小说界的一颗新星,却也让她远离亲人朋友,再也不能建立亲密关系。
谢菀盯着保镖裤子上的右后口袋,那里鼓起了一大块,形状就像,一把枪。她微微抬起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保镖,双手紧紧抓着轮椅把手,冷汗滴落下来。理智告诉她,钱叔安排的人不可能出错,可是身体却不听大脑的指令,僵硬而麻木,心跳声犹如擂鼓响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