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之前发生的325灭门案吗?”
她难得俏皮,齐越低头笑了笑,发动了车子。
“草莓味……”
等齐越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才提着装有眼罩的袋子往看护病房走去。
高奚放下筷子,抿抿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不是习惯了嘛。”
“还是以前的味道,这店难怪还没倒……你吃慢点!我不和你抢!”
高奚也不在意,“几个小孩子,和他们计较什么。多吃两口好吃的吧,待会还得上班呢。”
“我看那救他的医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丘之格!”
“什么?”
病房门口的警察都是认识她的,没多说什么就为她打开了门。
“诶老板,两碗米线啊,一碗不放葱一碗不放香菜。”
“偶尔也试试新口味嘛。”他将头盔递过来,高奚于是将巧克力先放进了包里。
“行!”
和护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她就下了班,走出医院果然看见了等在大门口的某人。
“怎么?”
他们坐下没多久,两碗热腾腾的米线就端上来了。
“你指路啊,我很多年没回来了,忘了那家米线在哪了。”
齐越和高奚齐齐回头,看见几个学生正义愤填膺的说着什么。
“什么意思?”
“应该应该,是谁惹的你?下次我和你一起作弄他。”
远去的岁月一直像被一把尖锐的刀尖从他的生命里割裂开来,包括她那带着远春般可爱明媚的笑容和璨璨目光,那是曾经唯一接纳他的地方。
为什么……
高奚笑着挥挥手:“知道啦,快去吧。”
高奚将袋子轻轻放在柜子上,笑着对她的病人寒暄道。
“你不回家啊?”
“那我就先去报到了,你忙吧,中午找你吃饭。”
“刚到,给。”他扔了一块巧克力过来,笑道:“还你的,尝尝看。”
“就是啊!这种垃圾就应该一起去死!”
“别动,也别说话,你割伤了气管,一时半会好不了。”
齐越笑出声:“怎么,高医生也会捉弄别人吗?”
高奚眼里有一丝狡黠的光,“碰上了个讨厌的病人。”
高奚走出病房后,心情属实不错。她现在也挺理解自家妹妹那种喜欢捉弄人的恶趣味了。
“等很久了吗?”
“都十多年了,翻修也不知道多少次了。”
 三、她
*
“还不许有讨厌的人了?”
“走吧,专属导航为您服务。”
齐越四处看了看,“这里比以前看着好看多了。”
她往输液瓶中注射了一管药剂,看着病床上的人目眦欲裂,还是有些许怜悯:“放心,只是舒缓剂,让你没有机会咬舌自尽而已。话说眼睛瞪这么大不会干涩疼痛么,下次来的时候,送你一个眼罩吧。”
他摇头,“没什么,等我一会,马上就好。”
“眼罩?你睡的不好吗?”
“你是说那个男主人杀了自己妻子和两个孩子的案件?”
高奚点点头:“回医院,还有事要做。”她吃东西一向信奉宁撑死不浪费的准则,连汤都要喝干净的。放下碗筷后扬起一个满足的笑容,灿烂夺目得紧。
“这种败类杀妻杀子,医生居然还救他,真没天理!”
“那么待会见,田先生。”
四十五分钟后两人又回到了医院。齐越看了眼手表,正好九点差五分。
齐越回过头哼笑了一下,“你说现在的小鬼,成语都说不清楚,意见倒是挺多的。”
“一个……应死未死的人。”
“并没有,我向来一沾枕头就能睡着——买来送人的。”
“你说这种人救他干嘛!”
“吃蒜不吃?”
咸鲜的高汤里卧着煎得金黄的鸡蛋,米线上下里藏着切得大块的肉,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我知道你很失望,但是把你救活,是我的工作。”
“没错。他在犯案之后意图自尽,但不幸的是被救了回来,”她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对他而言。”
“你好啊田先生,又见面了。”
“不用这样看着我。但不管怎么说,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这话听起来真像反派的标准台词……我的意思是,你想结束的生命,我会尽力将它延长。”
“不要,味道好重……不,还是给我吧。”
齐越又恍惚了一下,仿佛回到了多年前,见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她,“你……”他下意识开口,可又停顿了下来,不知说些什么好。
“对了,待会顺路带我去一趟百货公司,我要去买一个眼罩。”
“虽然……是一丘之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