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了幾本書她又冷靜下來：所謂的性自主權，關鍵就是她自己願意與否。
「你不會不甘心嗎？」
「那紙合約算什麼？我是說身心結合！」Andrew自己是富家子，最看不慣婚姻是愛情的堡壘這套理論。他看著雲菲古怪的表情，啊哈一聲：「果真是復合了！我就知道你拗不過Kael。」
「好。」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沒有更好的辦法。
沒有其他人可以訴說，她只好下班後鑽進書店尋找答案，尤其是關於兩性關係的，她以為交那麼多任早就認清男人了，豈料一葉障目……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在男人心裡，你要是身體能接受他，他就覺得…他是貼著你的心的。畢竟一般女人身心的意願分不開嘛。」
追根究底，她願意跟康正凱再發生關係，唯一的原因只有她從中感到舒服而主動求歡，而不是康用廚藝、做家務哄得她妥協。
康頷首，他的睫毛垂下，像是鬆了一口氣。「你是對的，我不可能傷害你一分一毫。」
「可是我從未感到安全，即使你什麼都做到最好。」雲菲說。「我不可能跟你
「不用客氣。」兩個人並肩離開書店，往停車場前進，晚風從兩人中間絲絲飄過，空出一段微涼的距離。
她不想再經歷滿腔信任，再被旁觀者揭破的心碎！
「什麼意思？」
「女人就是愛鑽牛角尖。」Andrew不以為然，敲敲她的額。「對男人來說，只要成為你身體的伴，心也差不多了，誰管你其他彎彎繞繞呢。」
且不論他有沒有欺騙，至少如自己回答過的：他不曾真的讓自己感到如影隨形的不愉快。
「嗯……謝謝你來接我。」她下班搭Andrew的車來書店時有傳訊通知他，本來說要離開再傳訊，康卻主動來接她了。
要命的是康正凱沒看到她「幸福」，是甩都甩不掉的。
「很奇怪，從前掌控欲這麼強的你，突然轉性，同意不裝監控設備、不交往，要不要做愛還隨我高興……」雲菲細數。
大部分的同事聽了也不會追問，不過Andrew就不在其中。
說也奇怪，跟康向來默契好，雲菲從未這麼尷尬，嘴巴緊抿。
饒是厚臉皮如Andrew，也經不起她這句質疑。
「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身心結合？「身」勉強算有，「心」卻差得遠呢！
電梯裡，雲菲盯著向上跑的數字。
於是破天荒地，雲菲的同事發現她居然被前夫接送上下班，對此，雲菲也解釋得很白：「他惹了麻煩牽連我，所以他得負責」。
「雖然經過這麼多事，我覺得這是你應該做的，願意做鄰居還是你走運！可是……我不相信你甘心維持現狀，總覺得你會找機會翻身，例如利用連經理的愛意上門逼我……」她說。「我確定你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要回家了嗎？」他平淡地問，彷彿不知道她是來做什麼的。
雲菲實話實說，她唯一仰仗的，也就是康不會明著逼迫她不開心這一點。「康正凱，我跟你做鄰居，從來都不是我相信你改過自新，而是相信你不會真的傷害我。」
兩個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嘴看向彼此。
放下書，發現康就坐在她的旁邊。
「所以就不管其他了？」雲菲追問，Andrew不敢答。「這個……個人有個人的看法，你得自己去問Kael了。」
康點點頭，思量了幾秒。「我會處理後續，她搬走前的這幾天，我送你上下班好嗎？」
「那要看你復合的定義是什麼。」雲菲撇撇嘴，雖然有點嫌棄，她還是承認Andrew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如果你說結婚，NO。」
說這一席話時，康定定地凝視她，半遮的眼神詭譎莫測。「是嗎？所以你推斷這次是我搞出來的？」
康的一切作為都投她所好，且經過她的同意。
「所以他不會在意我們之間的芥蒂和隔閡嗎？」雲菲疑惑。「這豈不就是只要我的身體？」
「喂，你們差不多該復合了？」他在午餐時間悄悄地問。「不要瞞我，聽說你們就住隔壁？」
「你…」「你…」
「我不確定，這不是『推斷』，這是我的『恐懼』。」
釐清康並沒有用計哄騙自己的身體，雲菲唯一想知道的是，康是否滿足於現狀，而意圖忽視她深層的恐懼？
「跟連經理住同一層樓……我覺得很不安全。」門禁卡只分開樓層，卻無法防範隔鄰的住戶。
「嗯，就這樣吧。」她這樣說著開車門，率先往梯廳走去，康嘆了一口氣，拿著另兩袋子跟上。
Andrew的話讓雲菲焦躁起來，她反省自己這些日子是不是錯了？跟康正凱做鄰居，讓他各種贖罪、各種配合……到頭來是貢獻自己身體的報酬？
見狀康瞇起眼，復看前方。「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