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样板间是为你提供的空间。现在我可以出现吗”?声音从楼下传来。
程橙把车停到最外面,打伞下车。
“画室在三层,你从楼梯上来就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画室的正中间,像宜家的样板间一样被改成了一个开放式的小房间。有沙发,有书架,甚至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我到了”。下一秒电话就过来了。
出乎她的意料,本以为屋子内的家具也一定会是全白,但是实际上虽然依然是以浅色为主,但是还是有不同的颜色。
“好的”,按照他的说法打开了大门。
“缓冲区最里面的右侧有一个门,里面是浴室,请你在这里洗澡。里面还有一个消毒柜,请把你的背包放在里面消毒”。
“不好意思,下雨也只能让你自己来,雨,真的太脏了”。
随着渐渐走近,二层窗户后的人影也变得逐渐清晰,程橙也听到了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你的脏衣服可以仍在脏衣篓,待会会有人来清洗,我已经为你准备了大概十套衣服,以便每次来进行更换,连接室内的门在浴室右手边,请吹干头发再出来。剩下的,我就没有什么要求了”。
“噔…噔…噔…”,上楼梯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就像她的心跳。
今天依然如此,不过幸运的是,一路没碰到人,直到坐到了车上,她才松了一口气。
程橙知道这里,和别的别墅区不同,这里只卖土地。业主买完土地之后,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设计成各个样式的房子,只要在政府允许范围内,没有任何限制,哪怕你只用来种地,也不会有问题。
手握住通完屋内的门把手,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他们之间可能有七八米,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家居服,和她一身的白成了明显的对比。
这是一个除了大门,剩下地方都是白色或者玻璃的房子,就连门口的栅栏,也刷的白色的油漆。哪怕在蒙蒙烟雨中,也一眼就能看到。
什么样子的都有,但是依然主要是白色,布料有多有少,程橙选择了一个类似于白色卫衣,穿了上去。
沿着他的指示路过一个个形态各异的房子,终于找到了用他的话所说,“最干净的房子”。
“门的密码是303030,打开门以后是一条廊道,这里是缓冲区,你可以把鞋脱在这里”。
她沿着楼梯上了楼,一到三层就被眼前惊到了。大概两百平米的空间,都被梁池用作了画室。各种摆件模型四处散落,这里可能是他家里,最乱的地方了。
“那…待会见”。
“我现在出发,大概一个小时到”。
“我也没问题”。
“…好的”。
 见面
“好的…,那我的要求,待会洗完澡出浴室,我希望看不到你,你可以在看不到的地方和我说话”。
“我出来了”,程橙对着空气喊了一句。
【不行,要坚持住】。
约定当天,天气不是很好,从早晨开始就下雨,雨意绵绵,接连不断。
“你还好吗”?梁池问了出来,手指还拖了拖金属的眼镜框架。
可怕的男人…
【不行,不行】,赶紧低下了眼睛。
梁池继续向前两米,
咬着牙,狠狠的盯着他的身影,直到他完全的登上了三楼。
两个人家离得不算近,开始需要从市中心到郊区。
“我…还好,你可以再近一点”。
下沉式的客厅,全透明的落地窗,干净到仿佛没有用过的厨房。
车子慢慢穿过熙熙攘攘的城市,路过纷扰的城郊继续向外,终于到达坐落在郊外的一片别墅区。
“稍微等一下”,程橙深呼吸了几口,来到屋子中间端坐在沙发上,颤抖的双手握住彼此,“可以上来了,不过需要在楼梯口停止”。
挂完电话,程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自己真的有一天和一个疯子一起发疯。
只有在下雨天的时候,程橙才会觉得自己稍微的正常,因为周围的人都在打伞。平常哪怕晴天,她出门都会使用口罩雨伞,甚至电梯里或者到门口的停车位也都会撑着,这样才能保持最基本的距离,不知招了多少白眼。
“好的”。
“没事,我也喜欢下雨。待会见”。
慢慢地,黑色的头顶,看不清的面庞,程橙下意识的想低头。
出发前,程橙又收到梁池发来的消息。
推开浴室,果然如自己所想,全白,连装洗发水沐浴液的罐子都是纯白色。按照他的要求洗了澡,消毒了手包,吹干了头发,来到干区,看到了挂着的一排衣服。
两个人约定的时候在一周后,在这等待的一周中,程橙为了出门而做准备,梁池为了家里第一次来外人做准备,两个人过的都很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