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了,廖西里冷哼,他就中了老油条的计,做了一次免费的鸭,卖力拼命各种姿势全套奉上,结果将把柄就在人家手里了。
她不是图他捧她吗。
小钟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心说和您这样满心扑艺术身上的确实不多了,他谨慎道,“难说吧,您挑演员定角色的时候不都很看重这方面嘛,不过……”
他捏紧空杯子,残余的冰块也无法为他想想就变得灼热的手降温,“和环星定的几时进组开拍?”
小钟傻愣愣地张圆嘴巴,“还,还要怎么改啊?”
浇了广告商满头红酒,她自不会再不识趣地跑去拍摄场地,萧曼浓极懂生活,未嫁入豪门便有贵妇意识,拦车去往美容会所的动作与一句“廖导,再会”利落得不等廖西里反应,留下孔雀浑身羽毛被车驶过的风吹得乱蓬蓬。
赶工,那可真是够赶的,情欲把他赶进萧曼浓身体里,赶了接近通宵,赶得他恨不得爱岗敬业全面996工作制。
与廖西里做爱当真是有令她爽到,接近通宵莺颠燕狂,极符合一夜情那种不通节制豁命泄欲的性爱模式,踩上高跟鞋迈第一步时她险些崴脚,才发觉浑身竟快散架般酸痛。
“我说……”她对手上动作慢下来的按摩师先道,“再加半个钟,”再去回应通话,声音不知是不是吸惯了香薰而轻绵恬淡,像在讲经,“我说你哪来的脸教育我啊。谢瑜年纪大了,听不得脏东西,我只是与你解约,而不去举报你教唆手下艺人卖肉,你不自觉躲远些谢我慈悲,打这个电话是想发表离职感言吗?”
杯底的荔枝肉滚到他的唇上,他恶狠狠地吃了,迸出来的黏糊糊地浇着他奇怪的心态,好像是在噬咬萧曼浓,要她肉偿般磨牙吮血般,只是吮的是荔枝汁水——他操不服她,这小小激起他的傲慢,谁成想萧曼浓要比他傲慢得多。
当真给他被嫖后抛弃街头的错觉。
廖西里被戳中心事,顿时脸阴下来。
萧曼浓被按成一块刚旋开盒盖的雪花膏,精油绵甜地揉进瓷身子里,她挂断电话时手指对屏幕的力度都带着股柔情,神叨叨的,恐怕她与廖西里上床时都比现在有杀气。
廖西里不看他,哗哗翻页想遮住他的一点浮躁,“改。”
“啊?好,好……”小钟从那堆得杂乱的文件里翻找了一会儿,递上去时试探着问,“廖导,别是又要改吧——实体和电子版都给主演们发过去了。”
用的是普通玻璃圆杯,阔口滚了一小圈金边,明明是挑准他口味的做法,清冽冰甜,可听见“熬夜”两个字还是害得廖西里被呛到猛咳。
小钟直觉廖西里心情坏,回答得飞快,“还有半个月。”
 樱桃,荔枝,她
他头也不抬,那设定里的花瓶形象突然啪一声被摔碎了,滚进天鹅绒里碎莹莹的钻粒,诱着他去捡拾,结果棱角够利,扎得他手痛,他却突然看得清楚明白了。
“给萧曼浓加戏。”
小钟的声音就变小,“……这些影后视后的绯闻满天,圈里圈外能传上上百个版本不带重样,对于这些老油条,不好说。”
他决定了,“把剧本定稿拿过来。”
“小钟,你说,”他眼神有够凶恶,全赖害他赶工的无良女老板,瞪得无辜的小钟暗暗哆嗦,“国内娱乐圈现在都这么开放?明星都兴乱搞?”这算不算纵欲之后的贤者时间。
端上那杯荔枝冷萃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关心起太子爷的私生活,“那个,廖导,您昨晚熬夜赶工了?”《孔雀血》的剧本被他反复改了不下十次。
“萧曼浓,你脑子坏掉了?何总的广告说推就推?”前经纪人的声音难得情绪波动大得很,刺耳到萧曼浓将手机拿远了一些,“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十八岁小姑娘那么有市场,人人都捧着你啊?”
小钟鲜少见廖导眼下挂水袋般带这样沉甸甸的黑眼圈,他能察觉到他气压极低,捣碎荔枝的动作都不由得轻慢许多,生怕出了点声响都被他挑刺儿训骂。
他发誓只是随口一提,“不过这几年咱们和国内市场走得近了,不得不用那些娱乐公司推荐的人,比如环星推上来的宋清如啊,萧曼浓啊……”
他烦躁地抓抓头发,干脆将杯里液体一口气给喝净,甜也就潦草地滑进胃里变成酸,他想着萧曼浓在床上矜慢的样子,发出叫声时也是一浪一浪不经意打上来的潮,咬上他喉结时会探出蘸红舌心黏黏地磨,接着就会沾上口红印子,骚,正红怎么被她用得那么骚。
她侧了身,露出裸腰黯红的一块新鲜印记,铜钱大小极突兀地盖在白皮肤上,蔫烂汁艳的樱桃渍,说是吻痕也像,说是淤青,也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