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南王府一切用度堪比皇宫,哪怕仅是一壶花茶,也是取了蜀南半开的玫瑰花,其品质最佳。制成茶后,甜香扑鼻、滋味甘美,有理气解郁之效,郡主平日最爱饮这茶。
只也奇怪,她这看起来随时要仙逝的身子,竟是安然活到了十八岁,平日也不见有大病,与常人一样偶有个头疼脑热罢了。
素娅想到郡主,一阵惋惜,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紫瞳闪着异光,直直望进她的黑眸,温柔的嗓音在耳边,一遍遍地萦绕。
李瑶等了半晌,有些燥了,唤道:“素娅,好了没?”素娅手脚一向麻利,怎今日这般磨蹭。
一直侍奉榻前的素娅听榻上响动,赶忙上前,关切地询问:“郡主又发梦了?”
她抬起手,有些发愣地看着那白嫩的指尖。没有破口也没有伤痕,但指上仍传来微微的刺疼,仿佛她刚才真的被扎过一般。
李瑶自十年前的那场怪病后,身子便有些孱弱。饶是沐南王府重金聘请名医在侧,搜罗天下灵丹妙药供其滋养,这副残躯仍是弱柳扶风的模样,更有诸多名士断言李瑶活不过及笄。
“你愿意与我同修吗?”
 第2章?郡主李瑶
见她又晃神,素娅贴心地道:“郡主,要饮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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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明白什么是同修,却鬼使神差地点头应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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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不见应有的蝉鸣,看不见原有的树林,仿佛眼前白茫茫一片,白得只剩下那张妖媚的脸,和那句问话。
“回郡主,已是丑时了。”
耳畔又响起祂的声音,一声一声,温缓地穿透她的颅首,蛊魅着她的神思。
见状,毋须吩咐,素娅转身去桌案上沏了玫瑰花茶。
李瑶点点头。抬首时不经意瞧见了素娅眼下一片乌黑,想她该是倦极了的。便道:“你且歇下吧。我今日已发过梦魇,无事的。”
李瑶见茶还烫着,便让她先搁在矮几上。又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这花茶,要用滚沸的水才能彻底冲出那韵味。
又是那梦境。这十年来都是同一个梦,近日却是发得有些频繁,几乎每三日就要梦一回。
“来了来了。郡主,小心烫。”素娅端着茶托,茶杯中尚冒着热气。
“好。”
李瑶面色惊慌,怔了数息,待看清自己是在榻上,眼前是贴身侍婢,紧绷的身子才松软下来。
她看不清祂的样貌,甚至看不清那是不是人的模样,隐约有着人的轮廓,影影绰绰,却能感受出极妖冶又极仙然,让人不觉害怕,反倒想伸手去摸一摸看是何模样。
“唔!”李瑶惊坐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周。
郡主肤白貌美,一身王贵之气,风仪有度,只可惜落下这病根子。唉,郡主这年岁该是婚配的佳龄,来沐南王府说亲的权贵人家也不少,门槛都踩坏了好几个,只沐王妃心疼郡主身子弱,外姓人哪有自家人这般爱护有加,万一有个好歹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说什么也不让郡主出嫁。
“你愿意与我同修吗?”
若要说有何奇特之处,便是每月十五月圆夜,浑身热血翻涌,身子烫得可煨熟生鸡蛋,且当夜生龙活虎,有别于平日的萎靡不振,待白日醒来后又恢复柔弱不堪。起初母妃也忧虑她这奇怪的症状,时日久了,见她无甚大碍,也就松下心来。
她答应了。祂似乎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随即,她的指尖一阵剧痛,薄嫩的手指似被钢针猛然扎透,痛意直窜心扉,仿佛心肺也被扎穿。
李瑶回过神,下意识地抿了抿唇。确实有些口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