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老了，自己也不再年轻了。
“大哥……”小五还想再说，却在看见言一灰败的脸色时闭了嘴。
小五失笑，这个傻子，她还会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是个与两年前多么相似的雪夜，不同的是宋璟没有站在楼下，而是略显狼狈的趴在院中桃树的粗壮枝丫上，在自己拉开窗帘的那一瞬间露出明媚而又灿烂的笑容。
她正傻傻笑着，小五既心疼又想笑，将窗户大大打开，冬夜的冷风席卷进来，把她们的头发都吹乱了。
“我知道你想用什么劝我，宋璟还小，心不稳，现在喜欢我以后也有可能喜欢别人，与其等我老了年老色衰了让人家抛弃，不如现在就先放弃她。
没等小五催促，宋璟很自觉地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洗手间跑，光着屁股在她面前一闪而过。小五慢吞吞地捡起地上的衣物准备扔进洗衣篮，检查兜里有没有东西的时候却在裤子兜里摸到了一个环状硬物。
飘窗处传来“笃笃”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敲击玻璃，小五心里咯噔一声，强打起精神满身戒备地慢慢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走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掏出来看，顶着一头泡沫的宋璟湿漉漉地跑了出来，从裤兜里掏了什么就又跑了回去，只留下了地上一长串水痕。
大致上与二十岁时没什么分别，但眼角处已经有了细微的皱纹，小五不自觉的咬住下唇，眼泪却一个劲儿地往外涌。
在这个时候，她格外想念宋璟的拥抱。
言一面露痛苦的闭上眼，太阳穴突突跳着疼。
将来她会看到更广阔的世界，遇到更多更好更优秀的人，如果那时候她爱上了别人，我可以退出。”
宋璟只穿着T恤西裤，脖子、手臂和赤裸的脚上都有些细密的小伤口，微微渗着血，甚至连那张漂亮脸蛋上都有。
道理我都懂，你想说的我也都考虑过。我没有陪着她胡闹，我们是认真的，想要过一辈子的那种。
“那时候我就在想，以后怎么样都无所谓，现在这个笑容是属于我的。这让我觉得，就算以后会失去也没有关系。”
“只是现在，大哥，你知道么？”眼泪止不住的掉，裙摆晕湿了一大块，小五用力控制声音的颤抖，抬头勉强微笑，“那天她送我去报社，我进办公室之后不经意往下看，看到小璟还没走，她好像就在等我向下看似的，靠坐在车子前盖上，迎着阳光，对着我笑的特别灿烂。”
“所以，我不会放开小璟。”小五的声音慢慢沉稳了下来，像是坚定了什么决心，“现在，我要陪在她身边。”
深吸了一口气，小五猛地拉开了窗帘。
听着最敬爱的大哥说自己的行为是一意孤行，小五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爱宋璟，也不想伤大哥的心：“哥，爸妈常年不在家，是你把我照看大的，就连我的家长会都是你去的。你宠我爱我我都知道，现在有别的人来宠我爱我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替我开心呢？”
身上的红裙依然鲜艳，小五躲在卫生间里卸了妆，对着镜子仔细地看自己那张有些惨白的脸。
啊。”
小五默默地出了书房，外面大嫂二哥二嫂都在等着，神色忐忑，大嫂手里还捏着一瓶降压药。小五的心刺痛了一下，躲过三人探究的视线，自己回了房间。
之前摸到的时候她就有了预感，小傻子又这么反常，更加坐实了她的猜想。
听着小五的字字铿锵，言一心里又苦又酸：“你从小就很有自己的主意，大哥是该劝的劝了，该说的说了，你要是一意孤行，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那是一枚戒指。
小五一眨不眨地看着宋璟，她正笨拙地从枝丫上站起来，然后颤颤巍巍地踩上了窗台边缘。小五赶紧伸手扶她，宋璟惯常温热的手此时濡湿冰冷，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