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罗钰娜在自己的世界里,感觉周围空气寂静。她肩膀一滞,倏然之间梦境碎片,形态不一涌进脑海,有些混乱。
“嗯,你举出了符合规律的镜头组接,但创作者有灵魂温度,个人欲望不会锁死在框架内,只会迸发更有个性的语言形态。”
教室里的学生忍不住发出议论,多是对宋sir的赞叹。
口是心非。
黎昱恒自信地摆了下手,直接说:“影视作品的意义要靠视听语言展现,这是影视艺术的语法规律。”
被风擦过的声音,摩挲众人耳朵。
罗钰娜倒吸一口气,黎昱恒的话又惹来宋瑾霖的视线,她有些局促。
“在我脑里,是沙子黏着发丝,嘴唇干涩,脚前海水平如止息,都是特写。”
罗钰娜想抽一支烟冷静。
宋瑾霖颔首,说:“那旁边那位女同学呢,可以举个例子。”
宋瑾霖的身子很直,目色深如海底,漩涡不止,分分钟能将她卷入无限深渊。
笑得很好看。
这人故意的吧。
罗钰娜疑惑地看向他,窗外的日光折成棱角纸片贴在他的身上,熨帖的衬衣被亮色隔成一半,一边深一边暗。
这样的情感未免有些用力,她是不是患病了?
这样的目光有些熟悉,这是梦里她与他苟且结束后的淡然,也是她被他在早晨消遣后的淡然。
她看到,他会笑。
心痛,心恨,心痒。
剩下的一节课,宋瑾霖再也没有与她对视。
罗钰娜咬牙,手中的笔顿住。
狼狈的深静背后才有更多留白。
她浅浅换气,努力让语气自然冷静:“就像刚刚黎同学说的那样,意义要靠语言展现,”顿了顿,继续说:“就好像我看到的第一个画面是海水,但是我不知道海水出现的意义在哪,直到我看到破碎的渔船顶在沙堆处,空气抛下一具奄奄一息的身体,她趴在沙子挣扎说话,我才知道她被打捞了起来扔到沙滩上。”
“没有,我怎么会紧张,只是我肠胃不好,喝豆浆会有些不舒服而已。”
她惊慌地对上他的眼神,而他只留了一记无波无澜的目光,就像是看在蜉蝣一般,在浩瀚的水里如何爬滚都不足一提。
“钰钰,你脸色有点白,是不是紧张了?你以前被抽起来答题背稿都不会这样。”
课后,一堆学生妹围着他问问题,他靠在教坛边,双手环胸,认真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