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是头疼，他明明脸疼！
身上还挂着“求交配”的牌子。
他蓦然觉得，这不请自来上赶着的架势，宛如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我真走了。”
风从窗外灌进来，吹得他醒了酒。
操！脸没了！
“哦。那我走了，你早点睡。”这次答得很痛快。
可心墙上的疮孔，只有她自己看得见。
也不能让他有类似的错觉。
想想今早立下的志向，说好了要去找女人，怎么找到这里了？
透进了风，寒彻了骨。
要藏到最深的地方，藏到看不见，感觉不到，最好坏了烂了，自行消失。
江昊川蹙眉，眼中火焰快速熄灭，本已蓬勃坚硬的下身也意兴阑珊。
江昊川年龄比向熙大。
没出息！不要脸，他的确姓贱。
她很清楚，自己活不了多久。
她在季君尉面前戴上爱慕天真的假面，却在江昊川面前换上冷酷绝情的另一副。
江昊川顺着台阶下来，声音沉沉地，很虚弱，“我头疼，还有点晕。”
以前的向熙总觉得他在感情里是长不大的男孩，重欲不重情，谁和他在一起了，肯定累。
而此刻，向熙喘息着，眼睛瞪圆，水汪汪的，忿忿仰视。
听上去毫无波澜，也没有情感。
是不是喝多了，两人都门儿清。
敛下的眼睑遮住种种尴尬神色，还有快要藏不住的山崩海啸般的爱意。
所以她可以和他做，却不能对他说“爱”。
回忆太伤人，向熙不动声色将它们推回记忆深处。
站直了的江昊川，不迁就她的时候，能高她接近一个头。
咬紧牙，她堵住内心的慌张，“嗯。”
意翻搅的舌。
走到厨房门口，江昊川又停下，注视向熙的背影。
江昊川的动作随之一怔。
“嗯。”
“以后喝多了别来霍霍我，回你自己家去。”向熙推开他，转身开始洗刷茶具。
得多放得下面子，才能又说出第二遍？
也吹散了荼蘼的气息和难捱的情欲。
自己都想骂自己，再打一顿，可，还是想留下……
不过她倒是不怕累，但她怕万一他们真在一起了，等她死的那天他会难过。
她怎么能听不出其中的挽留？可又究竟是谁在留谁呢？
向熙有种错觉，好像这四个字是在说，“我走了可就不回来了。”
“我不能留你。”向熙的声音混在流水声里。
他消沉的语气，他轻微的脚步，甚至他转身的动作，她都好像看得到似的。
“哦。”有醉酒这个借口，就不至于撕破脸。
江昊川心虚，抬手握拳，堵住薄唇，压下粗重的呼吸，轻咳一声，“我……”
铁锈的味道在两人间蔓延。
向熙始终没有再看江昊川一眼，可除了眼睛，她所有感官又仿佛都被他牵着。
他要是无情最最好，要是有情，那她可一定要掐断，掐得死死的，绝没有复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