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蓁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就想躲,女人比云蓁更快上几分,那个巴掌又快又狠,一声脆响,把云蓁打翻在地,林涧松又惊又怒,他抓住女人的胳膊,大声说:“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你是谁?怎么上来就打人?”
林涧松听不下去,说道:“阿姨,有这么说您女儿的吗?您这话也太难听了吧?她是我同学,我请假了她来给我送习题册,您怎么张口就污蔑人?”
云蓁低着头定定立在一边,像一片悲伤而静谧的黑夜。
云蓁还在吻他,紊乱的毫无节奏毫无章法的冲撞,他没有躲避,在心里默念着,这样真的行吗?但是,那张温热而细腻的脸庞突然停住了,她的面孔突兀地贴住他的面颊,她贴着他的侧脸,不动了,她像一只初生的雏鸟,也像一个受惊的孩子,她长长久久无助地依偎着他,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脸被泪水打湿了,是属于她的克制又肆意的泪水。
林涧松转过头,探究的眼神一寸一寸刮过她的面庞,林涧松看见了她的眼睛,眼睛很黑,很美丽,凝聚着两片愁云,她很苍白,嘴唇看起来柔软而滋润,他在教室里看见的经常只有她乌黑浓密的发顶。他经常在进出教室门的时候不自觉地朝她一瞥,她平常总是低着头,要不然就是在看书学习,要不然就是趴着睡觉。
她的眼睛里就如她所说的,除了那片愁云,其实什么也没有,一片空洞,如果说在墓园里时她还有些紧张,现在的她就是游刃有余,还有那该死的坦然,看不出她是什么想法,也不知道她有什么计划,她就只是如同她自己所说的,要和他做爱而已。
云蓁站起来,反射性地拍拍身上的灰尘,看到林涧松愤怒而同情的目光,她平静地对李素君说:“要打回去让你打个够,别在这儿,走吧。”
她突然抬起头,打断李素君的喋喋不休,她说:“你闭嘴!”她上前来抓李素君的胳膊,要拉她出去,李素君反手揪住她的头发又是一耳光,“你对着谁吼呢?你本事大了?敢对着你妈吼?你再吼一个试试?”
女人甩开林涧松,冷笑一声:“我是谁?我是这小贱人的亲妈,云蓁,你长本事了,逃课跑来和人鬼混?你还要不要脸皮?我几辈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她梳着一个光滑的发髻,头顶挑开一道晰白苛刻的发缝,她面孔清瘦,颧骨耸起,嘴唇很薄,几乎是一道平直的缝,犀利的眼神把他上下打量了一圈,看到跟出来的云蓁,她二话不说上去就抡了云蓁一个耳光。
说没有注意过云蓁,显然是在自欺欺人,这份注意里面又掺杂着几分好感,林涧松也不想去算清。他依然觉得云蓁是在和他开玩笑,她的这番奇遇听起来太过于不可思议,但若非如此,也真的无法解释她非同寻常的举动。
林涧松清了清嗓子,刚想说什么,门突然被砸响了,他们对视一眼,互相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问和慞惶。林涧松开了门,一个女人撞进来。
李素君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看什么笑话啊?又没有外人,当着你这相好的面说清楚呗,这是谁啊?你俩青天白日的在这做什么呢?你怎么越长大越是跟你那不知检点的爹一个德行!小小年纪不学好做些污七八糟的事情,怎么着?不想上学了?行啊,不想上出去卖去吧,你这脸蛋看起来也还值点钱,别学了,别考试了,我费心巴哈地供你吃穿就盼着你好好学习出人头地,你要是这样干脆也别上学了,我就当我这十几年好吃好喝都喂了狗,自甘堕落谁也救不了你!”
李素君打量着他:“同学?大白天的关着门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同学?我怎么不信?你娘老子没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吗?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家赶时髦,谈恋爱?”
云蓁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她不得要领地吻着他的唇,伸出舌尖舔舔他,她的手软软的,去拉他的手,他顺着她的牵引,隔着衣服抚上她的胸,微微隆起的乳房,结实又青涩,很陌生的手感,他察觉到自己的阴茎一下涨起来。
他不敢动,僵硬地配合着她,她晃了晃,离开了他。云蓁低着头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好像我也不行。”
李素君冷哼一声,反而不请自便地坐下来,她说:“去哪儿?你不是逃课跑你的小相好这儿来了吗?就在这说呗,回家干什么?你就跟住客栈似的,你还知道那是你家?”
 (十一)她像一只初生的雏鸟,也像一个受惊的孩子,长长久久无助地依偎着他
云蓁忍了忍,说:“妈,算我求你,走吧,别让人看笑话了,回去再说。”
她的唇贴上来,就像他想象的一样,柔软,干净,呼吸间有一股清新的花香。她的手指试探地攀上他的衣领,把他拉向她,林涧松感觉自己此时此刻真是腹背受敌,不敢前进也无法撤退,挣扎的天平在摇来晃去。
班上的男生私下里偷偷评选班花,云蓁总是位列前三,对于这位美貌而冰冷的冷美人,大家谈起她时总是带着一股晦密的色彩——当一个美女随时随地散发出拒人于千里外的气场时,这份美貌显然会因人而异地抬高或降低几个层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