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相宇冷冷地看着她,忽而一笑,凑近她的鼻尖。
她走在去后门的路上,中间途径了学校的操场,地皮被翻过,铺上了新的橡胶。她慢慢绕了一圈,曾经为了中考的体育分在这跑过步,后来考进一中,又踏遍了无数次。
“喂,陈阮,你在哪,快告诉我。”电话中的嵇相宇言语急切,陈阮能感受到的,因为她的不辞而别,他好像又生气了。
她只想做个普通人,平时就呆在画廊创作,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消遣取笑的谈资。
呼吸着校园中青草的气息,陈阮觉得压抑的心情好了许多。她今天本来想去学校食堂吃的,但如果和嵇相宇在一起,一想到一中食堂拥堵的人流,还有一双双审视的眼睛,她就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嵇相宇愣了一下,随后揽在她肩上的手收得更紧了。
“我错了……别在这里,求求你。”陈阮有些怕了,攀上他的耳朵轻声说道。
下次再来吃吧,和吴安然一起,还是挺想念食堂的美食,十年了,不知道当初的味道还在不在,陈阮叹了口气。
陈阮生生咽下惊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的眼神充满着玩味的警告。
“我在学校后门的何老三馄饨店,那条小巷一直走到底就是了……”陈阮握着电话轻声说道。
穿过这片操场,出了后门,再走进一条小巷,走到底,看见一家店上方垂着半拉的铁门,那就是何老三馄饨店了,十年前吃腻食堂的时候,会在吴安然的怂恿下,两人和门卫大爷堆笑讨好,偶尔溜出来一两次开开新荤。
陈阮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一点,她靠近他的身体,轻轻向后仰,发丝和整个背部贴上了他的前胸,整个人都依偎在他的怀里。
“下次不许这样,不然……你知道后果。”
他的出现引来周围一圈人的侧目,老板也循声走了过去。
正巧他的电话打了过来。
“没有。”嵇相宇淡淡说道,可手却没闲着,忽然停至腰侧,捏了她腰上的软肉一把。
自卑懦怯这条狂犬始终都未曾放过她,让她觉得自己是如此无能为力。
今天是陈阮唯一一次没有听他的话,他事先跟她说好的“讲完后下台带她走”。而她选择先他而去,离开嘈杂闷热的大礼堂,一个人漫步走在青葱的校园小道上。
没等几分钟,陈阮就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的喘息粗重,显然是刚跑后不久才停下来走路。走到她身边时,还卷起一阵尘风,他重重地坐在她身旁。
不过这都是记忆中的模样了。如今的馄饨店重新整修,刷了新墙,添了新菜,铁门上除了锈,老板也换了新人。
 11.巷角(H)(室外Play)
那双冷漠的双眼自始自终一直盯着她,眼底带着强力按捺住的怒意。
操场四周宽敞,没有高层建筑物遮挡,风从远方吹过来,吹到她的脸上,没有停留,转瞬就消失,就像没有经过。
老的地皮已经不在了,不再留有她的痕迹,可走在上面的感觉却跟曾经一样。
这并非是她自说自话。一来人多眼杂,容易让别人造成误解,这是身为公众人物最头疼的事情,她都帮他想好了对策。二来陈阮害怕那些媒体,一看到成群的摄像机和闪光灯她就头疼,他竟然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带她离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简直是疯了一般的举动。
是她不配吧,基本上有眼睛的人都觉得她配不上他,事实也的确如此。与他的关系,让她只能在阴暗潮湿中苟延残喘,一旦见光,就会死得这样彻底,像今天一样。
“嗯。”陈阮不情愿地答应了他。
陈阮回避着他灼热的视线,稍微往旁边挪了点,思忖道:“我……太饿了,所以就打算先来了。”
“你来吃过吗?”陈阮把目光移至菜单,继续问道,她最喜欢的荠菜馄饨还在。
“为什么又不听我的话。”
“两位,您好。这是本店的菜单,慢慢看哈。”老板看着他们,把菜单送上桌子,然后识趣地后退。
其实击垮陈阮让她做出这一举动的,是最后那个女孩的眼神。虽然一开始是男孩误解了,但那个女孩看向她的那一刻,眼里深深的不解、蔑视与嘲弄让她觉得心酸无比。
嘟、嘟、嘟……没等她把一句话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这家小馄饨很好吃,不是寻常那种大肉馅的,老板都包的很小,数量很多,汤很鲜。我和吴安然曾经上学的时候最喜欢吃这家。”陈阮抬头看着他,认真道。
“你帮我点吧,我都可以。”他没有再看菜单,手从她腰上慢慢下移,指尖划过大腿外侧,接着游移到内侧,然后停止,有意无意地触碰着她的禁地。
嵇相宇一直看着她,没有说话。右手突然揽住她想要逃脱的身体,不让再动弹一步。
已是午时,店里的人还不算多,陈阮挑了一处边角的座位,拿出手机就准备给嵇相宇发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