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姐弟俩一前一后进了门,客厅里的言文彬和厨房里的宋悦果然都第一时间迎了上来,着急地问:“怎么样?”
“姐,对不起。”他凄然道,“你放心,我以后……会离你远远的,不会骚扰你,我本来……也没奢望过什么,让大师看姻缘,不过是……给自己找点心理安慰罢了,我这样的畜生……”
刚才他们就已经打过电话了,那时言淼在很艰难地开着车,宋遇宁连说话的声音都还是哑的,所以只敷衍两句就挂了。
“没有!”他猛然抬头,一撞上她的目光又赶紧垂下眸子,盯着中间的扶手箱颤声道,“我……我只是……只是……”
“你给我住嘴!”那两个她说不出来的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一样难听刺耳。
“挺好的。”宋遇宁笑笑,取出手机递给宋悦,“按你们的吩咐,全录下来了。”
言淼转头看了那手机一眼,宋遇宁一共让大师算了两段,也录了两段,他和她那段自然是不能让别人听到的,只是不知在删除前,他有没有做备份。
或许,他可以得意地跟她说:“姐,你看这大师多扯,连我和你都能说成天作之合,咱们把这段录音拿回去给姑爹姑妈听听,他们肯定就不相信这个骗子了。”
他说的,言淼信,可都到了这一步,有没有做别的,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从上车到现在,十几分钟过去,姐弟俩谁都没开口说过半个字。
言淼的车停在巷子外的路边车位上,附近都是居民区,傍晚时分相携出门买菜的老人一波接一波地经过车旁,谈笑喧嚷,好不热闹。
她这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小了她十岁的亲表弟,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是……邪念。
但这不是梦,手臂上那个深得见血的指甲印就是证据,她都疼得眼泪打转了,眼前的一切还是没有丝毫变化,他仍然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着,搭在腿上的两只手握得青筋都凸起来了。
然而仅有一窗之隔的车内,依旧安静得让人窒息。
其实这不是一个无解的死局,但凡他看到她时别那么紧张,但凡他随随便便给她个解释,她都会信的。
宋遇宁低垂着头坐在副驾,双手交握,指尖捏得死紧,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直不敢抬头,也不敢动弹。
这个生日,还真是让她终身难忘。
或许,他可以告诉她:“我写出生日期的时候不小心写错了,把贺淮的写成我的了,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只是什么?”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那天晚上,我看到……”
言淼扭过头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深深呼吸了两下,启动车子。
缓缓阖上眼很努力地回忆了一遍那天晚上的情景,她却仍旧分不清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梦境。
 12 无措
只要他说,她就信,不管听上去有多荒诞,她都信。
宋遇宁愣愣地看着她,好半晌后,突然扯着嘴角笑了笑。
“知道你还……”她无意识地扬高了声音,怒火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发酵,可迎上他通红的眸子,后面的话她又实在说不出口。
现在不是解决这件事的时候,爸妈还在家里等着他们回去吃饭,等着为她过生日。
骂他变态,骂他畜生吗?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弟弟,是她最疼爱的人,是比她的生命都要重要的人,那样的话,她说不出口。
她脑子里太乱,好像一下子就想了很多东西,那些东西又如同丝线一般不停地缠绕着,打成一个个死结,最后将她的脑袋全部塞满,似是要把她撑裂了一般。
这一切多么荒唐啊,简直比她因一句迷信之言而与深爱的初恋男友分手还要荒唐,荒唐得都让她以为她又是在做梦了。
“我只是没控制住……”他的十指绞得死紧,不仅脸颊发热,就连耳朵和脖子也涨得通红,“吻了你一下……”
可惜,他什么都没说,他的所有反应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就是她想的那样。
不是梦,这次不是梦,那么上一次呢?
二老
想到那晚那个无比清晰真实的梦,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我喝醉那晚,你是不是对我……”
他乖乖听话,闭了嘴,重新垂下头,呆呆地看着脚下。
顿了顿,他又小声补充道:“不只一下,就……就只有一小会儿,我没做别的,我发誓,没有。”
“知道。”
她看到他在吻她,看得很清楚,但她以为那是在梦里,因为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她的弟弟会吻她,可现在……
言淼无力地靠着驾驶座,目光落在他身上,却又丝毫没聚焦,整个人依旧是一种极端恍惚的状态。
“你知不知道,近亲是不能结婚的?我们有血缘关系,我是你姐姐,如果我们……那应该叫乱伦。”
就算她住了口,他也知道她想说什么。这一点,言淼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