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弹水边的阿狄丽娜。
晚会结束后，她给林佳婉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自己所在的地点。
“姑姑，我在这！”林佳婉挥动着手臂，朝林舒示意。
直到整场晚会结束，林舒也没瞧见顾清远。她面露为难，不知道顾清远有没有生气。她真不是故意的。
林舒到达的时候，晚会将近尾声。校园内的街道上人影绰绰，从外面的玻璃窗依稀可以看见宴会厅里的灯光闪烁。
“还行，重点高校应该没问题。”
此刻在这片区域内，几乎没有人。甚至还能听见微风吹过书本纸页发出的声响。安静极了。林舒放慢了步伐，在每间教室门口挨个转了一圈。一个、两个。
林舒自是不能告诉她真正的原因，随口说道：“听说你们学校有晚会，我来参观一下，顺便看看你啊。怎么样，学习还顺利吗？”
但无论是第几次表演。这是第一次，他感到紧张甚至带有一丝激动。
他能够想象林舒在观众席上，观看他的整场演出，她那娇嫩如玫瑰花瓣的薄唇朝着他烟波轻翘，灿若繁星。
“姑姑，不好意思。寝室只有这一套校服干了，我就把它给拿过来了。”
他打算表演的是水边的阿狄丽娜，给他的阿狄丽娜。
他换成了月光曲。
坐在教室的最左侧，他翻着桌上的书本，眉头时紧时舒，在一页纸张前摇摆不定。林舒轻轻迈过门坎，朝男生的位置走去。将手缓慢地搭在男生的肩膀上，就着男生紧实修长的大腿，坐了下去。
换好衣服后，林舒怀着试一试的心态网更高层的楼栋走去。那是高三年级的教学区。
顾清远知道这一切的缘由是林舒。
从拍摄地结束后，林舒很快在马路边拦下了一辆车。只是，车是打到了，司机却是个新手，带着林舒来回转了几个圈，才返回主干道。出租车刚刚洗过，后座的水没干，将林舒的衣服也给一并弄湿了。
林舒在大厅门口的公告栏旁没站多久，林佳婉就到了。
会场里挤满了一中的学生，几乎不见空位。林舒就靠在正后方的墙上，摆弄着手机。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错过顾清远的表演，但看卡片上的时间，晚会快结束了。
“姑姑，你来我们学校干嘛啊。”
她原本微蹙的眉眼渐渐展开，追问道：
林舒转过身去，施施而行。
顾清远上台的时候异常的紧张，他不太记得这是第几次上台表演了，也许是五次或是六次。每年的晚会，顾清远都会被胁迫性的拉上台，有他的舞台，晚会效果总是加大了好几倍。
和往常的清冷严肃不同，市一中门口摆满了彩色气球，高挂在校门的两侧向旁边的梧桐树延展，异样的鲜艳。
因为自己的年龄和林佳婉没差多少。所以，她哥一有空就把林佳婉带回家跟她一起。两人倒更像是姐妹而不是姑侄。
她才记起自己似乎没有顾清远的联系方式，这下可麻烦了。林舒卷起刚刚被出租车司机不小心打湿的裤腿，加快了脚步。
顾清远没有立即开始表演，他在舞台中央上停留了一分钟。灯光照映在他的眼眸里，灰褐色的瞳孔渐渐从冷冽温柔变得深邃昏黑。
“好的，那姑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放假有空去姑姑那里玩哦。”说着林舒从随身提包的夹层里，拿出几张红色的毛爷爷塞给了林佳婉。然后示意自己要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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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按照楼道间的指示标志，走到二楼的厕所里，将身上湿着的衣物进行了更换。她比林佳婉要高一些，合适的校服裙穿在她身上才堪堪遮过大腿的一半。
松散的长发零碎地落在男生的胸间，直直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她抬起头，洁净白暂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红色，眉眼含笑。带着些娇媚，慢吐出八个字：
“没事，姑姑我应该能驾驭住。”林舒宽慰道，接过袋子，顺手拍了拍林佳婉的肩膀。
林舒没来。
直到穿过第五间教室。她看见了一个情理之中的人。
他理了理衣袖，再三确保自己现在的穿戴和仪态。挺直腰背，跨步走向了舞台。
林佳婉面露歉意，将手里提着的花色布袋递给了林舒。
没有办法，她只能给侄女林佳婉打电话，让她帮忙给自己准备一套衣服。林佳婉是她哥哥林适的女儿。他哥和前妻离婚后，林佳婉的抚养权被判给了林适。
顾清远脑袋里一片空白，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只一秒，又很快恢复了常日的冷冽。慢步走向钢琴旁，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开始他的表演。
五四晚会是市一中的传统，已经举办了好几届。从某种意义上，这是一场对校内高三年级的送别会。也因此，在这一天，所有的高考学子会难得的休整一天，从每日繁忙的习题里逃离出来。
林舒来得不太凑巧，顾清远的表演在十分钟前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