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珍珠当鱼目。”
且不说,他的姿容气质,举止谈吐,便胜仙佛万千。
那时怎么就没发现兰若的好呢?
这一夜,她又辗转难侧,索性起身掌灯,系好披风出去。
倒是太子殿下拓跋无常总是笑意盈盈,可惜笑意未达眼底,居然也能把她哄了过去。
然而这心事,世俗不容,她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哪怕是月娘,也万万不可。
开罪他。”
她想,她只是逗逗兰若罢了。
才来了这儿一天,她便想兰若,想到骨子里。
顾沉璧躺在小木屋的竹椅上,瞧着屋檐下那串风铃愣神。
值此午夜,碧空山万籁俱寂,唯余碧波寒潭处,一方悬崖断壁间,飞流直下的瀑布水声滔天。
那时他总是端着佛一般平静的神色,肌肤如玉般透明,依稀可见脉络纹理,她便总以为他像个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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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他便会穿丝制风铃,如今还是。
这可是兰若大师的山头。
夜深人静时,难免寂寞。
月娘赶紧收拾行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屋外,一轮圆月如镜悬在天边。
顾沉璧拎着灯笼晃晃悠悠循着水声走来了,草地渐渐有些湿,她脱了鞋袜,径自走到浅滩,脱了披风,又开始宽衣解带……
顾沉璧认定他是个“男人。”
不甚与他亲近。
便没法儿,再把他当出家人一样待了……
可她偏偏百无禁忌似的,一想到兰若羞涩的神情,便沾沾自喜,哪怕逗一逗也是极好。
西夏鲜少能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呢!
后山小筑。
一个被废弃的妃子,这样的想法,十恶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