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為什麼呢?
他一直無法理解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這樣痛苦。
要是他早一些把Voldemort殺死就好了。
Harry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Harry搖著汗濕的頭,一顆晶瑩的淚珠從他眼角滑落。
他胡亂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經過戰爭錘煉出來的肌肉消失了,手下是他幼時那副弱不經風的身子。
這一次,他的夢裡不再出現那個黑眼睛的男人,有的只是一片大得可怕的白霧。
“都什麼時候你還不起床做早飯?”Petunia姨媽的嗓門不高不低,保持在能夠讓Harry明白她的怒火的同時,又不會讓隔壁鄰居聽到。
Harry嗤嗤地笑著,一滴淚珠順著他已經乾涸了的眼角緩緩滑下。
他看見Snape徒勞地掙扎著,試圖掙脫那個套著他的籠子。
這是曾經他住過的Petunia姨媽家的碗櫥。
回到了一切都還沒有開始之前。
“你總讓你的朋友去送死卻不肯親自面對我。”
Harry仰頭呼出一口長氣。
Petunia姨媽使勁敲著碗櫃的門,Harry慢條斯理地換好了衣服,戴上粘著透明膠布的眼鏡,懶洋洋地回答道:“來了來了。”
Harry往後一躺,重重倒在了發著霉味的枕頭上。
Harry聽到Voldemort用那嘶嘶作響的蛇佬腔說道。
戰爭中死去的不僅僅是Snape一人,但他卻總是夢到這個有著一雙黑夜般眼睛的人。
Harry內心一片空白。
Harry幾乎每一天都被後悔和痛苦折磨著。
不!不!
Harry雙手摀著眼睛,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不會再讓自己的朋友去送死了。
Harry瞇著眼睛打量起自己所處的環境來。
他,Harry·Potter,再一次回來了。
他立刻支起身來,伸手到枕頭底下摸索著自己的魔杖。
Harry皺了皺眉,抬手說了一句“熒光閃爍”。
抓著Harry的那隻手“砰”地砸在了地板上。
不!
Harry永遠在霍格沃茨之戰的那一天,Voldemort說的話。
那道著名的閃電形狀的傷疤牢牢地刻在他的腦門上。
Harry聽到一聲恐怖的尖叫,Snape臉上僅有的一絲血色消失殆盡,黑色的眼睛驟然放大。
狹小的空間,低矮傾斜的房頂,散發著霉味的床鋪,以及坑坑洼窪的床頭。
Harry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把雙手拉到眼前仔細看了看。
就像和Ginny分手時她說的——“你讓我等你,一年後你告訴我你累了。你為什麼不早一點殺死Voldemort呢?這樣我們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第1章 第二次機會
“咚咚咚!”
“Harry·Potter!”碗櫥的小門被擂得直響,咚咚地震落了碗櫃頂上的灰塵,舖頭蓋臉地灑了Harry一身。
有時候他真的希望最後死掉的是自己。
Harry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Harry閉上眼睛,逼迫著自己繼續睡去。
Merlin啊!
戰爭結束後的這幾年,Harry幾乎每晚都夢到了Snape。
碗櫥的小門被人使勁地砸著。
即使一切重新來過,他也不再害怕了。
怎麼回事?
Harry用力地揉了揉撞上的額頭,將濕漉漉的頭髮捋到腦後。
“Look……at……me……”
黑暗中,一隻小小的蜘蛛正忙著在他床頂上的不遠處織著網。
他驚叫著從床上坐起,重重砸到了床頂上傾斜的石板。
除了摸到床單上的小破洞外,枕頭底下沒有任何東西。
敲門聲終於停止了
“殺。”
他直直看見那雙漆黑的眼睛,看著黑色的眼睛深處的光芒在快速消逝著,只留下了呆滯、空洞。
沒有任何反應。
傷痕累累的粗壯的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瘦弱的小手。
是你聽到了我日復一日的懇求了嗎?
巨大的像水一樣的籠子籠罩住了Snape的頭和肩膀。
特別是,Severus·Snape。
有時是Snape跪在Dumbledore面前,癲狂地請求Dumbledore保護Lily的情形,有時是Snape一臉哀切地問Dumbledore他的靈魂怎麼辦的樣子,有時是Snape絕望地說“你一直保護他的生命就是為了讓他關鍵時刻去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