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梦听见卓槐的声音,脸上显出一丝意外,她向下走了一步踮脚看了看,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把脸皮藏在身后,尴尬道:“卓槐学长,好巧啊。”
男鬼闻言顿时惨嚎一声,趴下紧紧抱住归海梦的大腿,喊得贼起劲:“主人救我!”
“话说回来,好像最近每一次出事你都能精准地找到我的位置,你连于佳佳的地址都知道,我可没告诉过你。”
阮薇什么都没看见。
“你想得到他吗?”
恍惚间,好似真的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使了什么手段?她有什么本事?她不就是长得清纯,亏得老天爷赏了一碗饭?
只是他目光从没在她身上停留过。
手段还挺残暴。
他一边说一边走,归海梦眨了眨眼,小跑几步跟上他:“等等我呀,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可以帮你……听我的……”
无脸男鬼撑了把扇子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嗓音做成戏腔转到归海梦面前:“官人——手下留情——”
强行转移话题的归海梦连卓槐仍然风轻云淡地看她,心虚地低下头,小声道:“虽然我是真的怕鬼,但是我勉强算有一个即使走不动路也不拖后腿的脑子,再说主要是那鬼看起来能让我下手,其实我平时很乖的……”
就像现在,她在看他,他呢,却望着楼梯出神。
这才多久?
阮薇看着他们走远,她完全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绝不可能。
 就蹭蹭(二)
如果,如果我也变好看了……
“乖?”卓槐觉得她的自我认知十分不清晰,“善良可能有,乖是真没看出来,你要是真乖,一开始就不会挡在我前面。”
“为什么?”卓槐想不通她哪里来的殷勤,“我有要求过你需要改变自己吗?即使有这样的要求,你也可以明确拒绝。”
卓槐站在一楼展厅,捏着张黏糊糊的脸皮:“要么你出来,要么我把你这张皮给扔了,二选一。”
“还有十七分钟。”
“哎呀!别!”
卓槐是不是就能看见了?
别说女孩,连男性都不敢轻易跟他发生肢体接触,当初在食堂冷冷甩开归海梦才是大家都以为的正常操作,她们还暗地里说归海梦是痴人做梦,想天鹅肉吃了。
这才多久!归海梦已经可以亲昵昵地抱卓槐胳膊了!
她话还没说完,卓槐冷冷地接话:“你以为这就能算了?”
“行了。”卓槐道,“谁叫你出来戏弄人的?”
从看见归海梦时她就怀疑自己在做梦,因为她,或者说不仅她,她周围的女孩谁都没想过归海梦真的能追到卓槐。
她是漂亮得过头了,可美有千万种,校里长得好看又不单单她一个!凭什么是她?凭什么偏偏是她!
阮薇摸着自己的脸,想要整容想要变美想要得到卓槐的念头像在心里生根发了芽,顷刻就蹿出幽蓝似火的枝芽来。
“我说你可以拒绝。”卓槐心道这绝对是逆来顺受惯了,连反抗都不会,“爱人先爱己,做人要有底线。”
阮薇看着卓槐离去的方向,又是不甘,又是心酸,连牙都快咬碎。
“主人!”
这是她从开学军训就注意到的人——无论是一眼心动,还是迎新会上能让全场都安静地听完一首钢琴的与众不同,抑或是偶尔学校的遇到,都是她愿意深陷的理由。
卓槐向前走了几步:“逃了,下来吧。”
“去抓鬼。”
但卓槐能看见一个鬼正捂着脸仓皇地下楼梯逃窜。
归海梦“啊”了一声,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一时有些茫然。
“哎呀,我活了几百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个能看见鬼的凡人,这不一时好奇心上来,就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男鬼用没有拿扇子的手做了个往下按的手势,“息怒息怒,是我的错。”
她笑起来简直要人命,但这种刻意做出来的笑就有点变味道。
卓槐是谁?
卓槐移开目光,淡淡道:“凑巧,谁让你天天见鬼。”他又看过来,发现她一只手背着,“别藏了,我知道。”
卓槐站在三楼楼梯拐角处,细碎的刘海遮住他眸色偏深的眼,眼下鼻梁挺直,唇线一气呵成,腰窄肩宽,工装裤衬得腿型又直又长,即使少年气质冷峻似高岭之雪,但从头到尾不似真人的精致还是让路人一眼又一眼地偷看。
归海梦被他几句话噎住,讨好似的笑:“那我以后会试着再乖一点,你指东我绝不往西走。”
归海梦见他态度诚恳,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应下来:“以后别这么随便开玩笑,怪吓人……”
问完这句话,归海梦奇怪地咦了一声。
归海梦:“……???”
“……啊,你看这博物馆不错。”
阮薇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