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见了,她才想起来感谢。
“龙金文”三个大字不断闪烁,陈慕和看了看头顶初升的太阳,按下了接听键。
管灵对于嫖资的事情耿耿于怀,哀怨不已,以至于对陈慕和那种朦朦胧胧的滤镜也在破碎边缘。
“谢谢。”
管灵和张孺明交流很少,最多只是问他学业上的问题而已。
“行了行了,我也不敢说你,没人敢说你,说你两句跟虐待你一样”,管彩云白了一眼管灵,“别以为不回家就不用干活了,你那点小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懒得跟猪精一样,也不知道你奶在家是咋教你的。”
“你是不是有病”,管彩云气到嗓门拔到最高,她拽住管灵的领子往旁边猛地一甩,急着去关水龙头,“我叫你洗衣服不是叫你浪费水,我叫你干个活你就这态度,你做给谁看?我给你吃给你住,连使唤你干个活都使唤不动了,你不想住你就滚,爱滚哪儿滚哪儿去,下回回去我就跟你奶说,你这样的小孩,谁家都教不好!没救啦!”
管灵慢慢蹲下,僵硬的挺着后背,搓洗衣服,泪水一滴滴砸进水盆里,怎么也忍不住。
……
拿了两件,她嗅到一股腥臭冲鼻的气息,让管灵脑袋发晕。
然后他才转过身,拿出口袋里震动的手机。
中午管灵回去,管彩云正在做饭,她脸色很不好。
陈慕和目送着出租车远去,拐弯。
管灵的背撞到门框上,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痛。
张孺明是常年占据排行榜第一的学霸,他长得普普通通,个头也普普通通,皮肤遗传了张建和的满脸痤疮,可能就因为这个原因,让他性格也沉闷寡言不爱社交。
男人的内裤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精斑,甚至尚未干涸。
管灵呼吸一窒,被吓到动弹不得。
……
“你不是没钱吃饭吗?”张孺明面无表情,“吃吧。”
管灵仰头憋泪,忍着恶心,一句句敷衍。
管灵急匆匆的往班里跑,却在门口走廊看到了张孺明。
因此管灵有点发愣。
管灵声调自动降低许多:“昨天,我同学被老师训了,哭的很厉害,然后我也没办法,就只能帮她辅导……”
一直在客厅没动弹的张建和慢慢腾挪过来,笑呵呵的小声说:“别跟你姑计较,她就是那样的人,你习惯就好了。”
管灵胸膛起伏,脸上被溅到了水,想到这水里有什么,管灵立刻焦躁到想把脸皮扯下来,她转身想出去擦脸,却看到管彩云怒目圆瞪,正死死盯着她。
张孺明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个茶叶蛋和两个包子,他把袋子塞到管灵手里。
“马上就好,还不是这个事儿精,也不知道天天都是咋想的”,管彩云指着衣服,“快点洗,不洗完你咋吃饭!”
眼泪真是最不争气的东西,管灵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更讨厌自己的眼泪。
卫生间的桶里堆着管彩云一家昨天的衣服,管灵吸了吸鼻子,将衣服拿出来到盆里。
“家里多个人你知道我得多操多少心,你天天以为你怪委屈是吧?给你吃给你喝还不够,你要是想过好日子,你去拿个大喇叭上电视台去寻亲去,去找找你那个妈,问问她咋这么狠心,男人死了就连孩子也不要了,问问她咋不回来带你去过好日子!”
管彩云阴阳怪气:“那你还挺厉害啊,以为自己学习怪好,还是感觉自己特善良?一夜不回家谁知道你干啥去了,你现在住我这儿,你出个啥事儿你说这责任是不是得我担,你是对我不满意还是感觉这个家呆不下你了?”
管灵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管灵想呕吐,想把这东西按到张建和脸上让他问问自己是多么令人作呕。
他看着管灵吃了一口包子才走,管灵看着张孺明的背影,想说什么,动了动唇却又是无声。
 对嫖资的事哀怨不已
张孺明听到动静,从房间出来,他不满的朝管彩云抱怨:“什么时候才能做好饭啊,我学了一上午都饿死了,我还急着去学校复印资料呢!”
管灵低着头,也不敢说话,就只想等着她快点骂完。
可是她只能无力的喘着气,把桶移到水龙头下,把水开到最大,用湍急的水流冲去污秽。
管灵用手胡乱抹了抹眼泪,管彩云摆摆手:“滚滚滚,你也不用哭给我看,我不吃你这一套,去把卫生间的衣裳都洗了去!”
为什么总是提醒她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