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问你哪来的!程顺吼出来,瞪着眼睛,像是要咬人。
你哪有家伙操我,柳儿头往后头墙上一磕,又叹口气,程顺就是成了太监,也还是我男人,我认。
我去。李翠抽着鼻子,小声说。
荒年马月大人们忙着往死里喝酒,院里唯一两个小的忙着往死里操。
就剩李翠柳儿俩人,柳儿转头四处看看屋里,这房子空空荡荡五年,好不容易有点儿热乎气儿。
程顺不答话,只是盯着花痦子。花痦子心想,这臭脾气倒是和那小娘们一样。
我是拿你当亲弟弟看。柳儿说。
李翠,花痦子扯着柳儿撂在粪车上,柳儿冲着院子嘟哝了句,可得好好活。
洋人,你俩也惹不起吧。
操。他弟咳出口痰骂着,说那老洋人当时说的好好的,是要个中国女的,这临上炕了又变卦,说是要个男的,不给就去叫警察,老和尚一肚子花花肠子,这他妈上哪儿整。
柴火房黑灯瞎火的草稞子勾了柳儿的衣裳,后屋炕上的破草席子磨出血了程顺的背,直到俩人玩疯了,在柳儿他爹娘的炕被上扯着叫了大半夜,咣啷啷一伙子人操着保命家伙闯进来。柳儿咬着程顺的鸡巴,程顺舔着柳儿的屁眼。
行,要接人回去也行,痦子凑近几步,小声对俩人说,但你俩得留下一个,把今儿柳儿伺候洋人的活儿干了。
花痦子冷笑,都是这时候了还拿他当好弟弟养呐。柳儿没答,只是看着边上的李翠。
李翠又哭出来,说,顺哥,他都把你害成这样了,我好不容易有个家还想以后做你的伴儿……
程顺扔过那一兜钱,问柳儿呢,我接人回去。
花痦子笑,你这哥俩有意思,一个哭着要卖,一个求着要买,当我花痦子消食儿呢。
刚掀开门帘子,他弟撞进来,呼哧呼哧地,脸色很是不好看。花痦子赶紧问人怎么回事儿。
李翠鼻子一酸,激出眼泪。
要是柳儿没找着,你也跟着找你刘干爹去吧。
今儿头回是个老洋人,洋和尚,看着穿戴挺像样,花痦子一拍车梁,柳儿,你这要是抓住了,往后做了洋人老婆,可别忘了胡同里的花老哥。
那边到了地方,花痦子摁着柳儿,抠着嘴给人灌了一碗药。
程顺出完早摊,照例提着两张糙饼回来,开门就见李翠揣着把东西抹眼睛,程顺再看炕上没人,赶紧喊,李翠,柳儿呢。
花痦子和他弟正在路牙子上皱脸琢磨着,就听右边有人皮里扑腾赶过来,花痦子一抬头,这事儿有门了。
花痦子又后退几步,看程顺低头,后边儿李翠闪着眼睛。就在这耗会儿。
柳儿没言语,只是拢了拢耳朵边的头发。
柳儿看着李翠哭得弯腰撑腿哆嗦着,乐了。
顺哥,我
程顺没听,只是薅着人衣领子往外拖,走,走,你他妈给我认,柳儿到底让你卖到哪儿了。
花痦子没听清,只当人是犯贱,挤着一脸横肉回脸说,男人呗,以后你是要多少有多少了。
柳儿他娘就是哭,柳儿她叔就是锤头。柳儿他爹想了一夜,清早叫上隔壁送太监的兄弟,压着绑了一宿的程顺,又压着闹了一宿的柳儿,一个屋里一个屋外,两个人隔着猪油窗户,各自嚎啕大哭。
 1.5 各狠心
程顺后手拽着李翠,程顺看着利索,李翠却是喘成细狗。
替你爹还债还不完,到阴间窑子里头接着还吧。
李翠扯着门框,蹬着鞋,急着往后坐,倒扯起一路的灰。
花痦子油着脸笑,又小声说,你俩是太监这事儿,这条胡同可就我知道。往后我也不好打搅你们三人和和美美过日子,就是今天,确实没法子。
拿我当弟弟看你还要我操!拿顺哥当男人看你还要剁他的根!李翠猛转过来,扯着脖筋哇啦着。
程顺李翠俩人都是怒看花痦子。
柳儿瞪眼看花痦子,花痦子笑嘻嘻地说,这不怕你一会儿不爽吗,你伺候不了人,那就叫这药汤子伺候伺候你。花痦子架着人进了屋,刚撂炕上,就看人脸蛋发红胸脯发抖,花痦子心痒痒,又想是洋人难伺候,再叫人抓着进牢,只是扯开柳儿衣襟,摸了摸里头热乎乎的软奶,对着柳儿要瞪要操的眼睛说,那回是去找你娘的,怎么就看见你了呢。说着又用手指紧攥,夹了夹奶头,听柳儿哭唧着,搓搓裤裆,往外出。
柳儿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说,交代完了,你出去等着,我和我弟再说两句话。
李翠一哆嗦,还是不说话,单慢腾腾地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递给程顺。程顺急着抢过来,胡乱扒拉开,里头是柴火房那朵破了丝的花样子,还有一小兜颠着沉实的碎钱。哪来的,程顺问。
你和程顺好好活。柳儿说。李翠背着人看土墙。
花痦子看着炕上打扮齐整的柳儿,想着小娘们几年没见没溺在屎汤里,活得倒还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