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人一辈子,就那点耐心与守候。提前全耗完了,就对他人再无指望。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不像你风格啊。”
“那你的标准是什么?是大胸,还是肤白,还是翘臀,还是长腿?”她看他没有回答,追加了猜测,“亦或者是叫得好听所以特别得劲?”
骆尚寒床上床下差别有点大。床上任他揉搓,嗲声嗲气地要抱。但一下床他一离开,这人就没了。等到他再一次坐在办公室里瞄手机,就开始懊悔。
“骆尚寒,”陈易从床上坐起来,“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一个炮友?”
陈易觉得她现在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看傻子的怜爱。
“不说也没关系,睡觉了。”
陈易看着他,没回。
现在回头想想,其实高中时候她那么频繁找他,陈易没怪她影响学业就很不错了。她一个人身在他乡孤单寂寞,不好意思找人诉说也无人诉说。陈易那时对她来说如同唯一能抓住的那颗芦苇稻草,算是她跟过去美好日子之间唯一的牵连。而这牵连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慢慢磨断的时候,她连家,都不知道回去做什么了。这些年城市建设变化太快。当年她称之为故乡的地方,就只是个陌生的城市,有着一条条不认识的大道,一家家不再熟悉的店铺,和一群群不认识的人。
可她的沉默让陈易觉得讽刺。他搞不懂她。人多贱啊,他越不懂,越在她这里找不到地位,他越执着地沉迷其中。
有注意过,小姐姐们的嘴是不是都肿了?”
“你是忘性大,还是眼里就没有我?”
骆尚寒刚喝完口水,差点噎着。“我们俩没到这种关系吧?” 看到陈易的脸马上就黑了,她的求生欲望作祟开始补救:“啊我就这个性格啊。他们都笑我我手机是个摆设。我忘性也大啊,看完了就放一边,也不记得回。不是针对你。”
眼看就要失去一个宝贵的交流机会,陈易斟酌了一下开口,“你是不是,嫌我烦啊?”
“我不是谁都亲的好伐?”
“你又不是小孩子,饿了自己不知道要吃吗?这些你自己会有决断的事情,我担心你这个干嘛?”
“你好歹关心下我,饿不饿,中午吃什么,今天累不累,什么的吧?”
陈易若不提,其实骆尚寒都快记不起来了。那时候两人的角色互调,她是那个需求关注的,而他是那个话少的。她一条一条地发,陈易只要有所回复她就开心得上天。
——怎么昨天见着的时候没有当面问问她这个“人老是找不到”的问题?
“我不找你,你这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一整天没有一句问候,也不来问问我在干嘛。”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你再乱猜一句,我就站在镜子前压着你后入把你操到哭。”
——果然增进感情不能光有身体交融的高潮,还得有点灵魂交流。这二话不说老是开车,自己还要怎么上位?
这场沟通进行到这里,算是进了死胡同。她不知道怎么措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说什么呢?说他是年少时候的朋友,拿走她初夜的男人,她愿意去交付真心的人?她说不出口,她找不到立场向他剖析心理。时隔这么多年,当年一场初夜就把年少时的纯真毁灭得干干净净,现在又莫名其妙地滚到一起。与他谈情,她觉得别扭。
“你以前很关心我的。”
“我现在也关心你啊。我满足你了没有……”
陈易开始严肃的自我检讨。
她假装怯怯地看着他,安生了。
跟骆尚寒吃饭的时候,陈易一反常态一句话都不讲。吃完了饭,两个人还是没有交流。等到了睡觉的点,骆尚寒终于感觉出了点不对劲。
“陈易你是怨妇人设吗?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欢没人问、没人管、自在逍遥、想撩谁撩谁吗?你班上得好好的,我找你还打扰你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