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打算为姐姐的死赎罪一辈子吗。
她的愁眉苦脸太真实，谢译信了。
又是应该。
祝福一直都知道，如愿的死，不论是间接还是直接，谢译难辞其咎。
“……”
偏偏祝福就是在意了，连带着他这句话都抠出来反复咀嚼。
谢译如是说，将帮助她这件事合理化，也不想她太过在意不必要的细节。
没过多久，大门关上的声音让她定了心，抬头看着玄关处，他穿过的一次性拖鞋整齐摆在一边。
祝福没说话，还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头微微低着，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确实够惨，谢译没再说什么指责的话。
是赎罪。
谢译不得不重新评估她的智商，是胆子大还是太单纯，成年人基本的防范意识都没有？
临近午夜她一个女孩子没钱还敢坐出租车，上楼拿车费这么天真？
“拦车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以为要在公交站待一晚，多亏遇到了你。”
不回还要去挂失，补卡，等等其他，一大堆后续事宜要处理。
偌大一个房子，只剩了她。
还觉得不妥，摊开手心，又让她写下自己的。
谢译看后微愣，心里不设防地软了一块。
毕竟结局是好的，不是吗。
但是：“如果我不是刚好路过发现，你打算怎么办？”
男人的脸色很沉，祝福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又惹到他了。
夜深人静又下着雨，万一司机不是个好人，她这会儿估计叫天不应。
末尾还画了个简笔小女孩，延伸出对话框，上面写着“thanks”。
他可以感受到她在每一次接受帮助时，都会衍生出几分不自在。
祝福没再扭捏，接过笔，握着男人的手腕在他掌心一笔一画地写下一串数字。
祝福嘴角泛起一抹笑，苦和冷的成分不相上下。
“……”
过了良久，只听见头顶上方传来轻微的叹息声。
“你喊我一声姐夫，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况且对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有从前画的，也有后来改的，一想到日日夜夜的心血就这么没了，才叫人气馁。
她特意加了两个后缀，企图给自己的倒霉补一点正能量。
因为对她而言，自己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算不上熟悉的陌生人。
“其他好像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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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很亮，客厅餐厅都开了灯，越敞亮越觉得空旷。
她跟他道过许多次谢，这一回，用画代替。
“本来想叫出租车的，到家了上楼拿钱付车费。但是，半天叫不到车……”
她有些胆怯，低着头像是受批评的小孩。
然后他说：“你还遇到多少倒霉事，一并说了。”
“在网咖发完邮件后发现没钱付网费差点出不来，多亏一个网瘾少年帮我付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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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服内袋里掏出签字笔，四下找不到可以写字的纸，将就在她的纸袋上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
谢谢这两个字，礼貌背后都深层含义，是生疏。
其实这一整晚，他都板着脸，不动声色的时候尤其可怕。
这些还不算，最让她心疼的是手机里还没来得及备份的部分画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