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措辞上肯定比这个客气,字斟句酌生怕踩了哪位老板的雷。
但是没有人生来就是这样的。
人的绝望源自于那两扇黝黑的大门,我被人关在门里奄奄一息,一直等到大门敞开,恶鬼站在逆光处和我说:“许继峰跳楼了。”
手机被我塞到枕头底下,又是睡到昏天黑地的下午。
怪不得沈异教训我不要想有的没的,出来卖就是卖。银货两讫,还是金钱赤裸裸让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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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挂了电话,沈异沉着脸老大不高兴,上来就是质问的口气:“你那朋友圈怎么回事?”
秦珉开学的那天,我陪着秦夏真去送他,只是不太好意思回学校,像早之前那样在街对面远远看着。
如果可以,我想找一块安静的墓地,闭上眼睛就可以长眠。
他声音里听出点笑意,莫名其妙的:“那你可真听话。你要是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吗。”
我点头,有希望总是好的。希望就是一线光,从前是秦珉,现在是新老板,凭着那么点亮她就能死撑下来。
屏幕上沈异两个字吓得我睡意都没了,正襟危坐接起电话问他有什么事。
所以她比我活得努力。
我问:“有人选了?”
真应该把沈异抓过来让他看看,我从这所学校走出来,如今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回家我跟夏真说那些寒风中穿着臃肿却朝气蓬勃的学生们,夏真笑笑:“人还是要往前看。”
尤其是找到秦珉后,她身上又焕发了生机,近些日子忙起来物色新的老板。没有谁能青春不朽,她也是艳场的老人了,又因为姓谢的几乎独霸,没什么人敢来招惹,她必须尽快告别艳场找一个不错的下家。
然后我就把电话挂了,关机,一气呵成。
沈异又挑起来:“怎么不说话?刚夸完你呢。”
回去不到五天,少爷小姐们雷厉风行搞定了搬家。
可是如果沈异真的看见了,又会做什么呢?他只会淡淡笑着说:“许如,话不能这么说,你的生活那是你自己过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沈异有他自己一套逻辑道理,总能把我堵得哑口无言。于是我就沉默,死气沉沉地沉默。
年轻又鲜活,比他们大两岁的秦珉融在人群里也添了几分学生气。学生气这个词很玄妙,形容不出具体,却又让人贪恋,只能说像我这种人是不配的。
有钱真好啊,哪怕我并不爱他,我也要学着爱他。
可是我啊,回望四周一片漆黑,只能听到我妈断断续续的哭声。
房子很空,秦夏真说方便放东西,果然赶在秦珉开学前家里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了。
秦夏真轻松地说:“算是吧,倒是有几个说过想把我买回去。”
我说奉旨养病。
借着沈异的金口玉言,我先去柳姐那狐假虎威了一番,又委婉推了几个恩客,落得个清闲。只是微信上催我的人越来越多,我干脆在朋友圈挂了个病假,医生说啦,需要静养,接不了客,大家散了吧。
身上的咬痕指印清晰可见,足以表明经历怎样一场激烈的性事。我一场又一场地熬过来,身心俱疲。
当然也就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我才敢对着沈异说:“我现在起床气,你能别说话了吗?很吵。”
我张张嘴想反驳那不叫夸,可我又累又困,刚从梦里挣扎醒来,意识还不清醒呢。
 第二十五章
半梦半醒间,手机响了几声,我还以为是闹钟习惯性按断了,结果它又吵闹地响起来,真是扰人清梦!
我颤颤巍巍地问能不能放我走,恶鬼摇头说听老板安排。
还未露面的沈异大手一挥,作主了我的下半生。
从某种角度来说,秦珉实在是太幸运了,有人为他的干净纯洁买单,而买单的人却永远地堕入欲海,难以脱离。
发完朋友圈我闲适入睡,静养虽然是个大众借口,也是真的。有时候对着镜子看自己残破的身体残破的心,都要怀疑是不是我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