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里放下一站到安桥,何安然没动。小江同学有点无措。
酒吧后街有一条小吃巷,一到晚上会乱七八糟地撑起一片大排档。
对面那个小伙子看着壮一点,没小江同学高。或许是,老三?
何安然又坐过站了。
“现在?”
不过同屋的人要么看不到她人,要么就是看到她坐在座位上一直不下班,一天一顿饭。
小周倒是没在。
她是真的有点累,白天本想补个觉,又被姚清拉出来在医院坐了几个小时。现在终于踏上回家的路,感觉整个人有点脱力。
一个人的日子虽然单调,但有了奔头就会好过许多。
衬衫有点薄了,晚风有点凉。但何安然喜欢吹风,尤其现在还喝了点小酒。
“我明天去英石。”
小江同学又穿着那天的外套,也不知道冷不冷。
何安然抽屉里最多的东西就是咖啡,整个办公室都弥漫着从她那里扩散开的苦味。她隔壁的小卢,本来不喝咖啡,简直是每天受折磨。后来习惯了,每天帮她磨。
何安然推了姚清的约,自己一个人出来放假。
张允是拿她没办法的,何安然最讨厌的大概就是无所事事。而给他陪床,就约等于无所事事。
小江对头那边派出个弟弟,横横地向何安然这边走了两步,“什么人?”
“哎呀,我就说说。你要去就去呗。”
到站了。门开了。滴滴滴的响了三声。门关了。
英石的案子最快还有半年就能结束了。何安然也想好了,忙完这个案子,就给自己修个一周的假。正好连着年假,说不定能回家说服爸妈一起出去旅游。
 5.怪阿姨
再见到小江同学的时候,是十一假期。
同事们总喜欢给她匀一点小零食,但何安然会把它们放在桌子上,一直到过期。
第二天,何安然一觉睡到中午。在家办公几个小时,晚上又被姚清一通电话喊到医院去。
以前从来没看过人打群架,何安然决定留下来欣赏一下小江同学的身手。可两边也不知道在聊什么,何安然被冷风吹得发抖。
不过何安然挺喜欢这件外套的,显得他整个人懒懒的,不像是朝气蓬勃的小孩子。
“在你后面两站。”声音嗡嗡的。
小江同学拉着扶手站在她身边。
她的存在有些突兀,打破了什么氛围。一群小朋友齐刷刷的望着她,复又交头接耳,最终确认了她确实不是家属。
可何安然好好的,一直没出什么问题。自己照顾自己的日子太久,她对自己的生活质量很有信心。
不知道的以为她又高又瘦,简直就是衣服架子。知道的成天担心她会突然晕倒,因为胃病,还是低血糖,还是什么其他的。
“你在哪下?”
何安然把腿放下来,尽量显得端庄大方,“
“你什么时候觉得他们能自己出去干了?”
何安然瞄了一眼,两个阿姨中间留着夹缝大小的位置。算了,也不知道上一个人是怎么坐的。
江于寒下了地铁。
靠近一点,何安然抱着腿坐在一个石墩上。隔壁就是昏暗的路灯,可能是老旧了,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
没去咖啡厅,那种地方根本不算放假,还是得去酒吧。
江于寒不再打扰她,静静在她身边站着。
再往后是一片还在拆迁的工地,两边路灯渐少,黑漆漆的,没什么人走动。
何安然不承认她是个工作狂。
按她的话来说,她只是喜欢工作之后的感觉。忙了一段时间之后,突然懒一下,血液在身体里流散开来。她觉得自己蛮劳逸结合的。
何安然很没素质地抱着一根柱子,闭着眼休息。她也不去奢望座位,坐地铁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占领一根柱子了。
“张老板,您要是觉得玩累了,想解散了,请尽早跟我们团队的大家说一下。你坑我跟姚清就算了,别坑下面的小孩。”
“让你手底下那个小白,还有小薛,他们去不就行了。”
江于寒见她不动,脑袋在柱子上蹭了俩下,一脸的头发。
Attente的驻唱小齐长得挺不错的,歌也唱得好。何安然一度想去勾搭他,但是无意间察觉到他对韩老板含情脉脉的眼神,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过了几站,人开始慢慢少了。何安然感觉到背上有人拍了她两下,“有座位。”
几个小年轻吃饱了撑的,或者不上学闲着没事干,凑在一起,看样子准备干一架。
医院门口打不到车,何安然不愿意等,直接去坐地铁。
“你去?”
“魏总那边之前一直是我跟的。”
小齐今天起晚了,好像也没什么心情,唱了一首歌就下去了。何安然喝完杯里的酒,离开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