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的血喷洒时染了洛甘的手、萝泽和女孩的衣服,血液星点印在她们的脸颊上。
那个男人行使了仿佛与生俱来专属于他的“权力”,他将恐怖灾祸与死亡毫不留情的砸向亚当桑德勒家族。
萝泽·亚当桑德勒第四次见到那个男人,洛甘·阿利乌斯时,他带来了一份“大礼”。
萝泽这时才有余裕擦掉脸上的血:“不是我的。”她也发现自己的腿早已软到不能动弹,雷利扶住她,看着一地的血明白了些什么:“发生什么事,路上萝泽小姐要讲给我听啊。”
***
和之前一样,洛甘·阿利乌斯调转马头,留给萝泽冰冷的背影。
“萝泽小姐!!”远远的雷利从人群中挤出来,“有人说这边有情况我就来找找看了,真的是您啊!找到您我……等等?!这、这些血?!”
火把光下詹姆的脸色一片惨白:“不,不!这是诬陷!”
“不!事实不是这样的!”詹姆捂着脸悲痛不已,惊恐中他突然缓过来,缓慢抬首,“这是…妄加之罪。”
“没事的,我在。”在亚历山大小姐走前萝泽对她耳语,“我会一直等着你。”
走吧,回家,回到那个不知可不可以称为家的泥石城堡。
“苟通外敌?!谁?吾子赛特?和穆勒斯·齐奥莱特皇子?这不可能!证据呢?证据呢!”
咔啦的盔甲声在耳畔边轻响,为首的男人,洛甘·阿利乌斯朝亚历山大小姐伸手,萝泽聚起了有生以来所有的勇气把女孩护在身后:
——“还请您,不要用沾血的手碰她。”
赛克斯大陆公立1024年,八月初的这个傍晚,天空的火烧云浓重的让人感到窒息。
“您这是什么意思?这支部队围着我的宅邸,要强抢财物不成?”詹姆·亚当桑德勒站在大门口,将家眷留在宅内藏好,独身面对来势汹汹的小队。
火烧云褪色渐暗,而那之下的巨大宅邸变得通红,就像云彩坠落而下一般。
庆典,人头,欢歌,血液,舞蹈,死亡。
一份名为「死亡」的礼物。
大门被撞开,人们四散而逃,却无一逃得过外围的骑兵防线,这是要赶尽杀绝,一个私通敌国对皇室不轨的家族,灭门是既定结局。
“这的确是赛特·亚当桑德勒的印章,这里还有另外一封,这纸也无疑是齐奥莱特独有的材料。”
洛甘放下了手,男人的表情不曾动过,他抬起下颚让副手前去扶小姐上马。
女孩在阵阵发抖,萝泽在她的眼里看不见光亮,好似失了魂,这是吓坏了。
他的内心一片绝望,对接下来挥舞镰刀朝挚爱的人们奔袭而去的死神感到无力对抗。
他朝屋内大喊,没待换口气,他已身首分离。
“亚当桑德勒公……哦不,先生,看在您与我方将领阿利乌斯大人有着多年交情,就让您走得明白吧。”副手下马,从口袋里取出一封打开的书信手指捻着展示给詹姆看。
——“逃!都快逃!!!”
眼前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被残忍剥夺,萝泽也是第一次近距离见这阵仗,也很害怕,但她还是忍着恐惧贴近女孩,轻拍她的后背。
火光中马蹄声嘶吼尖叫声不绝,这里,开催着一场杀戮的庆典。
洛甘不曾开口,他的副手说:“是皇命。”他从怀里掏出卷轴,摊开用洪亮的声音叙述里边所记载亚当桑德勒家的罪孽。
今日的利维坦国也在举行着不知为何而庆祝的盛典。
女孩的眼中再次燃起一丝光亮。
这个光头罪不至此,只是在此地这是他唯一的结局,他的随从被扣押,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