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明灭交替几分钟后,车停下,视觉恢复平静,终于到达「老地方」。从出租车跨下,手机随即闪出一则讯息。
走过一间农舍他喃喃自语。又经过一座栅栏,然后在它右后方出现一座长长木造房,是马厩吧?
驶入幽然独立、墨色浓郁的林中小径,车窗外的景色渐渐变暗,车已开到郊区。穿过隐郁树林,通过排列整齐的昏黄路灯,车内随之忽亮又忽暗,绮旎视觉,有种骚动难耐,令人想犯罪的欲望。
马匹在如此广大的跑马场里奔跑,应该很痛快吧?
 晚餐
“马儿晚上睡哪呢?”
一阵阵马骚味与干草味交替而来,渐渐浓郁,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原始野性气味,充满奔放力量。他走进那座长木房,见二边是一个个独立马房,但并不是每一间都有马,马房中间是一条长长通道整齐地隔开二排「房间」。继续走,通道前方不远处,出现一个婀娜人形,因为背着光线,看不清面容,但毋庸置疑,是那个他等待的人。
秒针又绕了二圈,这二分钟宛如白垩纪一样长。坐在房间椅子前盯着墙壁时钟指针缓慢的进行,无疑是个扎心酷刑。
“Louis,晚安。您喜欢今天的晚餐吗?我特地选的,希望合您的意!”
她当然不是「刚好」经过这里,他不是笨蛋。
她这分明是假公济私。
欣喜翻出心坎。
这是多么陌生又具有挑战性的词语,他都兴奋了。
貌似过了营业时间,除了几盏高高的探照灯,空无一人,也空无一马。
马厩?
“妳不是亲自来确认晚餐吧?但我必须走了,不能招呼妳。”
路易和威尔森先生总是电话连络。
上次来时威尔森先生因为临时公事匆匆一瞥后就把他交给了安妮小姐,他的秘书,也开始了他的噩梦。她实在太是殷勤与他联络,凡事亲力亲为到他招架不住。
“您要出去?”
“喔?没事,只是刚好经过这里,我也要走了。”
好大。
她很失望。
门外站着个女人。
才坐进出租车里,他就发出讯息。
如前,作为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路易一般不会这样紧迫盯人,优雅是他另一个名字。但现在的他却如此迫不及待,像只亢奋的野鹿。
「我到了,在马厩。」
望一眼。
安静站在电梯中,他决定不再多关照她的期许,以免误导她,虽然她已经被误导。走出饭店,他替她招了辆车,即使不再多关照但基本的绅士风度他还是有的,虽然他觉得这辆车本来应该是他的。作为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他只能收敛自己的焦急,再等待下一辆。
送走安妮小姐以及她凝望不舍的眼神之后不久,他也离开米德兰饭店。当初他选择入住这里,除了因为离威尔森先生办公室不远,还有就是这里到今天晚上要去的「老地方」车程不超过三十分钟。
原来晚餐都是安妮小姐的杰作。
或许因为他的注视,她提眼探过来,他淡淡收回目光。
晚上七点零三分零七秒。
失望很好。
从浪漫过度、动也没动的佳肴前起身,他套上一件水蓝色外套,拿起一个纸袋,带上桌上那瓶奥比昂酒庄红酒与玻璃杯,打开房门——
明显打扮过了,还费了一番心思。
他很高兴安妮小姐发现这个事实。就算她有美丽的英伦腔,也挽救不了她必须离开的事实。
《路易的软肋》By慕十,发-布-于-p-o-1-8
这个位在曼彻斯特近郊的渡假村占地很广,有一座座独栋的Villa、数不清的游泳池及一个高尔夫球场、马场,甚至还有一间教堂。路易来过这里二次。都只停留在渡假屋内,顶多再游个泳。马厩在哪?他还真不知道。还好这里是英国首屈一指的顶级渡假村,指标也是非常溢于言表,按照很有人性的指示牌走,他很快找到了马场。
路易说,关上房门走向电梯。
“喔,对。”
呃?
英国,Manchester(曼彻斯特)。
走上前。
她跟着他进电梯说,语气有些无措与仓促。
她的头发多了波浪,口红不是下午那个淡橘色,眼睛也画上不同色彩,衣服更是件浅红色丝质小礼服。不过衣服腰线太低破坏臀型,裙襬…shit! 他暂停自己不受控制的职业病,将思绪拉回重点。重点是安妮小姐这妖娆模样,晚上独自一人到男人的房间干嘛??
看来,迫不及待的不止他一人。
没人。
他收到回覆。
有人也提前出发了。
他实在等不下去了。
「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