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瑜依然没有回复这条短信,这时,她电话突然响起来了,这回事纪湛之打来的,“现在能出来吗?小黎晚上要见个艺术品投资商,她说想叫你帮忙看看。”
还没到高瑜觉得无聊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震了震,因为自己刚才没回复对方,盛雅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我不能再见你了。
纪湛之说话间隙看了高瑜一眼,然后看到温黎已经非常体贴地叫了服务生,就没跟高瑜说什么,继续谈自己的事了。
就只有这四个字,却让高瑜呼吸一滞,差点当即把手机扔掉,她有些心慌意乱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这些天盛雅也时常会联系自己,总是跟自己聊天,可恨的是,这女人总是能抓住自己感兴趣的点,聊聊艺术/聊聊历史。
所以她今晚也就说了几句话而已,她仔细看了看纪湛之私募合作的艺术品投资公司提供的画作,指了指,“你能多买大竹富江的几幅画吗,她快要110岁诞辰纪念展了,可能会涨。”
“穿得好看点,”纪湛之没说几句就挂了。
高瑜心里涌上一些尴尬的情绪,她不想聊这个,她宁可跟温黎聊聊客套话,“纪湛之说你是教哲学的,”
言谈之间也常常会触碰到暧昧的边界,但盛雅那天之后一直没说要见她,当然,高瑜更不可能主动提出见她,只是对方越不提,她便越对盛雅话语中的暧昧撩拨到。
高瑜感觉意外又困惑,忍不住先撒了个娇道,“那你呢?”
纪湛之听到她的声音顿了顿,“我也在,”娇嗔似乎对她用处不太大,听起来情绪没有太多起伏,“是我的一位客户,我当然要在。”
温黎点点头,笑了笑,“对,哲学需要很强的思辨能力,其实我主要对一些唯心主义和存在主义的理论感兴趣,George Berkeley之类。”
事情谈得很顺利,温黎跟对方口头约定下一次就签约了,那之后纪湛之就在跟客户聊天,几个人倒是很有风度地想要让高瑜加入话题,但温黎在一旁笑着拦住了,“好了,你们忙你们的,我跟她聊聊天。”
高瑜工作完回家洗了澡,纪湛之一如既往没有到家,她无所事事地玩了会社交软件,这时,突然弹出来盛雅的消息,她发了张自己的照片,看背景貌似是在一个豪华会所里,盛雅穿着黑色短裙,举着酒杯朝镜头勾人一笑,上面只有四个字,我想见你。
“……”她吓的赶紧按了挂断,但那种慌乱被温黎看见了,她眸光上下扫了扫高瑜紧绷的身体,却只是端起酒杯没说什么。
高瑜一直以为自己根本为纪湛之做不了什么,纪湛之说过艺术品投资是世界上效益最好的三大投资项目之一,但最难的部分可能是鉴定和估值吧,高瑜的专业性意见不一定有什么用处,纪湛之的人脉很广,她想解决什么问题都有一堆人涌上来。
她一紧张,眼神不小心就跟温黎对上,温黎朝她笑了笑,高瑜还没来得及低头,温黎就跟她搭腔了,“小纪之前好几次说要带你见见我,我觉得她真的很喜欢你。”
夜晚的半山别墅里。
这里是市区一家有名的高端会所,纪湛之之前没带她来过,不过高瑜倒是对这家会所一直挺感兴趣的,据说是请了有名的的国际设计师,对光线和结构的运用十分到位,她穿了一身红色的浅V礼服,推开那道暗紫色的门,右手边的酒柜里摆着Conti,Pauillac等好几种车库葡萄酒,一眼望去,头顶上挂着一排日本灯笼,倒是颇有欧亚文化合并的味道。
纪湛之的不解风情让高瑜翻了个白眼,张口就想说那我不去了,但是她突然又想起来这种邀请其实真的不多见,她想了半天,还是冷声答了一句,“那我穿什么样儿啊?”
但很快,盛雅又发了条短信,“宝贝,我好像看到你了,你在会所吗?”高瑜脑袋嗡嗡作响,哪有这么巧的事,她越想越害怕,但害怕的同时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修身的礼服,双腿也忍不住绷紧了。
即便是这样轻松的氛围,进了包间后高瑜一瞬间竟有些许紧张,纪湛之穿着干练的短裙和西服,正在跟旁边一个欧洲人谈事,旁边温黎安静地听着,时而微笑点点头,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高瑜站在那里,不知为何感觉到一种天然的排斥感,但温黎随即朝她笑笑,“来,坐这里吧,”她示意高瑜坐到她旁边。
高瑜其实根本没有耐心听她讲,只是礼貌地露出笑容,但心里都在想盛雅的事,她刚刚慌乱之间给盛雅随手打了几个字发过去:“我不能再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