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她对赵逢说，“你可以祝我生日快乐了。”
何慕瞳孔缩紧，下巴绷着，风雨欲来，“你再说一遍。”
不知不觉阳光渗进屋里来，又是一天早晨。
凌瑞拿起桌上的蛋糕，踩着拖鞋出门。
“站住。”何慕喝住她，他站起来迈着长腿走到她面前，嘴角一撇，“才几年翅膀就长硬了？”
何慕一个人立在客厅中，背对着凌瑞离开的方向，他的腰微弯着。很久过后，他从喉咙里发出的一声哼笑声。
“你就没有道德廉耻吗？你在觊觎你叔叔。”
那一天，凌瑞过了个有生以来不一样的生日。
“朋友家。”
啪的一声，凌瑞不甘示弱，报复性地将一手的奶油印在赵逢黝黑的脸颊上。
“如果叔叔没什么事再要责骂我，那我就先去休息了。叔叔，晚安。”
的人，他活得潇洒自在，不受人约束。对于他而言，凌瑞的到来，不意味着他要改变原来的生活状态，他依然自我，除了生活多了点支出，还有某天在家里会突然窜出一个小人影。
凌瑞看到赵逢，眯眼笑起来，毫无神采的脸色透露出她的疲惫，“早。”
这句话从何慕口中出来，杀伤力是那么强，强到五脏六腑都能痛。
一进门，她就感受到了屋子里让人窒息的低压。
赵逢一下楼就看到凌瑞，她坐在花坛上，穿着蓝色吊带碎花裙，一双腿在早晨的阳光下细白如脂，脚下却是一双灰色拖鞋。
赵逢说生日要大办，很义气地呼来了他的各方朋友，在一个KTV里给凌瑞办了一场浩大的生日。那一天，成了凌瑞收到最多生日祝福的一天，她有了除何慕之外给她庆祝生日的人。
凌瑞面露愠色，但嘴上带笑。
“我上去拿。”
“好了，许愿。”
“你怎么在这里？”
早晨的天气实在是太好了，凉意穿过衣服进入皮肤，一夜未睡的疲惫四下消散。
赵逢并不手软，更多的奶油被抹上凌瑞的脸上。
凌瑞不想为这种事争辩下去，“我很累，先去休息了。”
何慕瞳孔蓦地放大，定定地看着凌瑞，他下半边脸紧绷着，嘴唇抿成一条线，最后他深情开始松动，滚了滚喉结。
语气轻飘飘的。
赵逢疑惑问，“今天你生日？”
在她没有一点防备的情况下，赵逢坏笑着用食指沾上白色的奶油抹在她脸颊处，“生日快乐。”
尔后，两人在地上蹲着，就着搁在花坛上的蛋糕，在晨光下一口一口地品尝起来，还吸引来了几个流浪的猫与他们一起分享。
“你去哪里了？”
凌瑞双手合十，眼睛闭着，安静的虔诚的。
与何慕的相处模式，也导致凌瑞从一开始就不把他当成一个长辈相待，而是一个生活在一起的人。
凌瑞回到家是在凌晨。
何慕愣住了，还要出口的话准备的道理卡在喉咙中，上不去下不来。
凌瑞低声轻笑，她慢吞吞地，“我错了，叔叔。”
这突然让凌瑞心绪上来，“你不也是社会瘤子过来的，吃了猪肉还嫌猪臭。”
说来不知是巧合还是缘分，何慕和凌瑞的生日一前一后。在过去的几年里，每次十二点一过，凌瑞听到的第一句生日快乐都是来自何慕。
对着何慕抿唇笑笑，凌瑞越过他，拖着不那么轻快的步伐回自己房间。
凌瑞脸上堆着笑，不置可否。
何慕在家，他倚坐在沙发上眼睛直直地看着走进来的凌瑞，他白色的衬衣有了很多大大小小的褶皱，领口纽扣被解开了好几颗，手上夹着的烟还剩一半。
“喂。”
“没有勺子…”
凌瑞实在太累，她疲累地托着眼皮，望着何慕，语气极轻，“嗯，要不你折断吧，这样我就哪里都不去了。”
赵逢走过去坐到她旁边，叉开双腿，脚不小心踢到东西，这才留意到地下的蛋糕盒，“这么早就吃蛋糕？”
“你有朋友？那几个社会瘤子？”
赵逢很快就奔上楼，等下来时手里拿着两个勺子下来。凌瑞接过，握着勺子在蛋糕的表面将棕色的字体一一刮去，好似上面从未有过字迹一样。
何慕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轻蔑。
八月初九，凌瑞生日。
两人你来我往，玩得欢乐。
今年没有了。
凌瑞蹲下将地上的盒子提上来放到花坛上，解开绑带，掀开纸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