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盯着他手里厚厚的信封,刺客的眼睛睁得极大,充满不甘和狠辣。
“这就不关您的事了。”岚烟弯唇一笑,身躯柔韧,如一只蝴蝶躲过了他的利爪。
“你让开!”男人探身上前,从岚烟背后绕了过来。岚烟也看清了他的面容,那是宅里一个沉默寡言的侍从,现在还穿着侍从的戎装,面色却无比凶狠。
另一股杀气袭来,脖间的桎梏顿时松开。岚烟软绵绵地滑倒在地上,新鲜微凉的空气涌入她的身体里,猛咳了几声缓过气来。抬头看到一个黑衣人已经单手擒住刺客,对着她身后恭敬地低头说:“主子。”
“不可能,不可能…”刺客瞪着眼睛,拿起一张纸仔细端详,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用尽毕生所学,飞也似地奔向最近的窗户,一股莫大的力量将她狠狠按住,鬼魅般的声音在她身后幽幽响起:“兰言,今日是你最好的逃走机会,可惜你自己放弃了。”
趁他一时分神,岚烟抖出短剑,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右手,抬起手臂用力一掀,竟然把那刺客手里的剑弹飞到几尺开外。随后趁他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飞身跃上前到剑边,把那把剑径直踢到楼下。
说罢,她的双手胡乱地在君雁初身上摸起来,果真在腰间摸到一个信函状的东西。她不动声色地挪了下身子,挡住后面人的一小片视野,右手趁机从枕头底下摸到了那柄短剑,悄悄纳入袖中。
没想到刺客也是身经百战,立时扑了上来,狠厉道:“你是哪边的!?”
岚烟愣愣地回头,看到床上那发烧的人却完好无恙地站起身,沉声回答:“辛苦你了,王腾。”
君雁初一声令下,那刺客还没有反应过来,带着茫然和悲戚,被王腾拖了下去。
思路此刻却清晰起来,方才他说自己是豫王势力,那刺客自己就是贤王那边的了。只是眼前一片死沉沉的黑暗,已经来不及送出这个信息,她就要迎接死亡的降临了。
韩王世子?这称呼如雷贯耳。韩王是当今圣上的胞弟,也是他最器重的亲王,如今任中书令这一高职,也是丞相之首。他在朝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呼风唤雨举足轻重的地位,君雁初竟然是韩王世子?岚烟有一瞬间的分神,那他为什么姓君,而没有从皇家的姓曲?
“你是豫王那边的?”刺客以手化爪,出招凌厉,“韩王世子未必支持你们,你又何必出手帮他!”
眼前的一切仿佛是在做梦,岚烟直直地仰起头,望着君雁初,却一句话不说。她已经感觉到了,那个叫王腾的黑衣人,对着君雁初恭敬的喊主子的那个人,他身上的煞气,和那日打碎盘子、还有她被丢入竹林那天的煞气分明是同一个人,心里那可怕的念头开始慢慢有了形状。
“少管闲事!”男人不耐烦地低吼道。岚烟忽然意识到,这个人他没发现自己会武,估计把自己当作了一个普通的小婢女,顿时大胆了几分,装作害怕地扑到君雁初身上:“饶命啊,我这就找!”
“找不到啊大爷,不信您来瞧瞧。”岚烟说话间都带了几分哭腔,好像真的慌张失措一般。
岚烟看着他,从表情到气息都变得陌生起来,充满谎言和诡计,神色高傲而邪气,就好像原来的君雁初彻彻底底换了个人一般。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她只觉得浑身发凉,不能再多停一分,必须马上离开。
么信?”她下意识问道。
“你潜伏在我身边数年,要找的可是这个?”君雁初没有管她,只走了过去,站定在刺客前,清俊的脸上却绽开罂粟般邪气的笑意,伸手拿出腰间的信,举高过头顶。
“贤王发作,朝廷上每个人都想知道父亲到底支持谁。所以我放出话来,说这是父亲从京城寄给我的信,引诱你出来。”君雁初轻轻抖了抖,信纸如下雪般纷纷滑落,洒在地上,竟然全部都是无字白纸。
她的破绽露出,被老练的刺客看破,一把抓住她的皓腕用力一折。虽然柔韧度够好没有骨折,但是手里的短剑却是吃痛落地。刺客顺势掐住她的纤细的脖颈,五指发力,岚烟只觉得呼吸越发困难起来,双手掐住他的手腕无力地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