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包间后,大家都落座,刚刚紧张的气氛消失殆尽,只当是个小插曲。
“你知道吗?郑欲森也是钟老的学生,但三年前被逐出了师门,我还以为是有人谣传,可刚刚那刀光剑影的架势,看来没错。”夏颜小声对林漫说。
上着楼梯,叶轻鹤低声问陆斯回,“你刚跟他说什么了?”
陆斯回的神色自若,让郑欲森怒火中烧,该冲动该愤怒的人应该是对方,他却偏偏站不住了。他咬了咬牙,更近了几步,在陆斯回耳畔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音量,挑衅道:“我到要看看你这只没了笔的困兽怎么斗,垂死挣扎也要壮烈些才有看头。”
钟老没讲什么过场话,直接开宴,没一会儿,众人推杯换盏,碰杯的声音,碗筷声,聊天的说笑声就充满了整个房间,整个入职宴热络欢快还有点喧闹。
“是吗?”林漫将风衣脱下,不想交给服务员,就随意搭在了椅背上,细问道:“你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吗?”
“避着吧。”他声音低低的,若有所思地又饮了口酒。
“人怎么着也救你一命。”叶轻鹤掏出手机,“单凭这点,她这个人就份儿正,得交。”
把牛骨、羊骨、猪骨砸烂炖了十几个小时熬成的,怎么会不鲜呢?”
“凭直觉,我觉得她那个人挺好,就是边界感有点强,不过也是好事。”叶轻鹤又问,“你打算怎么和她相处?”
叶轻鹤开车不喝酒,在一旁吃着草莓杯,想起了刚刚家长会一回事,“我今天去给顾扬开家长会,碰见了林漫,他弟和顾扬是朋友。”
“你倒是不怕输。”
说罢,便恢复了站姿。
“他怎么赢我?”说着跨上最后两个台阶。
这时姗姗来迟的钟老进了酒楼大厅,一看这阵势就知道发生了些什么,连个正眼都没有给二台的人,边往前走边对他们自家人说,“一个个儿仗着年轻,就跟这儿耗着不按点儿吃饭,孩子们都跟紧了,这饭啊,被人抢先过一次就得长记性,不能被抢第二次。”
拿着手机发送了加好友的请求,叶轻鹤又碰了碰他胳膊说,
酒杯里的冰块摇摇晃晃,陆斯回看起来兴趣不大,没有接话。
“所以啊。”叶轻鹤转身,对着今日入职的同事说,“便赶紧撤了这道汤,不能用那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招待大家。”
“遇强则抗,不然得多无趣?”陆斯回拐过楼梯弯,继续跨着台阶。
“这年头事事得小心,吃饭摔碗骂娘这样的人到处都是。”有一不能再有二,钟老警告道:“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不知道。”林漫的黑色针织衫薄且贴身,夏颜看看她背后的蝴蝶骨显而易见,又瞧瞧胸前也很有料,坏笑着说,“你身材真好呀。”
陆斯回跨上台阶,“说他没长进。”
刚刚他们几句短短的对话,就让林漫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更何况她还想到了三年前那次车祸。想了想,这周末要趁着吃饭的时候向姑姑打听下,陆斯回和郑欲森究竟是什么关系。
说完才脚步加快,带着他们的人走向二楼包厢,在这个过程中,林漫和郑欲森擦肩而过,她是不会傻到去打个招呼的,只是眼神相对,微微点了下头。
陆斯回稍微站停了下,声音澄澈,顿挫有力,“我有胆识,我有斗志。”
若是被这三言两语就能激怒,陆斯回这个人就不足为惧了。即使他此刻满腔愤懑,也会竭力遏止,绝不能在这不足轻重的情况下行差踏错。
对于郑欲森这种好胜心极强的人,没长进这种评价可就是羞辱大发了,叶轻鹤低笑出声,戏虐道:“你别给他弄得知耻而后勇了,上进的收不住,最后真能与你较量一二。”
于是他依旧面不改色,微微压头,垂眸轻蔑道:“拿着笔就做点事儿吧,怎么我进去三年,你还是一丁点长进都没有?”
谁都能听得出来钟老在说对方今日抢先上线栏目的事,大家走得并不快,等着把话说完。
望着陆斯回挺拔的背影,叶轻鹤心下松了口气,因为那个拥有绝对自信的陆斯回,回来了。
“你也很好呀。”林漫没注意到她色眯眯的眼神,觉得饿得前胸贴后背,说,“终于能吃饭了,我要饿坏了。”
听着这谁也不让谁的讽刺,在场的同事真是心疼这家酒楼的老板,人老板招谁惹谁了,这么埋汰他店里的菜。
陆斯回望了一眼林漫的方向,她整个人都很安静,在低头吃着饭,偶尔和身边的人聊几句。
一旁的陆斯回微松了下领带,接住话茬往下说下去,语调舒缓不屑,“这汤就像有人做的新闻一样,就算东拼西凑再多骨头,全部砸烂剁碎,炖再长时间,也无法熬出一锅有滋味的汤来。”
“你若是敢写一个字,第二日我就会送你整版头条。千万别忘了自己是个有案底的人,杀人犯写新闻这个话题,我可不想做的太早。”
“当下便明白了,你猜明白什么了?”叶轻鹤侧身看向身旁的陆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