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厚厚的脂粉掩飾脖間瘀痕,準備好了才按鈴召喚侍女。
撫過他殘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跡,她氣惱得咬牙。
寵愛的手、熱情的唇、迷惑的嗓音……
「忠誠是忠誠,但禮數欠奉呢。」約翰大人懶眼一瞥。
女王「咭咭」笑了數聲:「昨晚的事,隨酒精消散,我大多已忘卻。若加特統領令大人你有感被冒犯,我在此向你道歉。」他立時苦笑着搖頭。
瑪莉安逐節穿上絲帶、逐節索緊。女王瞇着眼,忍受着肺內空氣被硬生生擠出氣管。瑪莉安用力一拉,她便不由自主呼叫:「……啊……!」
她自個孤伶伶,承受不住被他強加身上的痛,不懂如何處理一夜遺下的痕跡。
她不敢再讓嗚咽脫口,硬生抿住了唇,沉默忍受疼痛,憋得頭昏腦脹。
「早安,瑪莉安。」
一向昂然直挺的站姿,有氣無力的萎靡了。
「早安,女王陛下。」他如常敬禮,她也沒有露出異樣:「早安,加特。」說完越過他,如常領他離開房間。
套上腰封,她如常扶着柱子讓瑪莉安替她拉緊索帶,將本已有曲線的腰肢束得更纖細婀娜。
邪惡、散發黑氣的男人,冷血無情。
一聽到他的嗓音,女王全身僵硬了。
她從不知道,每早的苦叫原來如昨夜的呻吟如出一轍。
「早安,女王。」侍女繞到屏風後,曲膝行禮。
再慢慢往上,接上他澄澈如琉璃的淡灰色眼珠子。
頭髮凌亂地糾在一塊,嘴邊留有唾液痕跡,胸脯上貼着白花花的乾塊,脖間也印着數個唇形的瘀痕;慢慢解開血色棕紅的紗布,昨晚再次裂開的傷口草草的結了痂,血塊一大一小的散在大腿外側。
眼眶發熱,她只得蹲身抱膝便崩潰大哭。
小腹內顆顆圓珠忽然擠壓得滾動起來,她嚥一口唾,不安地換個坐姿。
偏偏今天起床時,他卻已消失了影蹤。
她微微打開了腿,手指捏着小瓷花,試探般往外拉。
早宴桌的一端,最近女王的是約翰大人、柯連王子和伯納先生。她以慣常的交際對答應付看,但卻坐立難安,心思也總在她意識過來時已纏繞在眼角處、立正在四尺外的加特身上。
柯連王子托着腮,斜眼看着立正在旁的護衛統領:「跟昨天穿着禮服相比,是判若兩人呢!」瞇眼笑着:「能得如此忠心的護衛,實在是難得。」
「加特家能追溯到百多年前了,世世代代都是最忠心可靠的護衛。維克不過十九歳已成為統領,四年來屢立大功,是皇室的驕傲。」女王有意無意地續說多餘的話:「我相信他以後也能繼續以皇室成員的安危為重,無私地……克盡己任。」角落的統領不發一言,不知有沒有聽進。
往下掃視,兩腿間突出一塊白色的小異物。
「……維克……維克?加特,是吧?」
瑪莉安見她兩頰漲紅,焦急提醒:「陛下,別忘了呼吸!」
一股刺激的壓力從體內而生,紅腫的肉唇灼痛起來,喚醒昨夜一幕幕的記憶,在腦中不可遏止地重複上演。
起床時沒見他在房中,還滿擬已畏罪潛逃,不料此時他仍一如既往地準時緊守着崗位,嗓子也一如以往般平靜。
她羞恥得燒紅了臉,想到屏風外的他每天重複聽着自己毫不自覺的嬌吟,更是難堪。
一直以來,也在看我?
他回復至一貫木訥、認真又恭敬的護衛;她所熟悉的加特。
他的名字讓她心臟暗跳一下,回過神來。
寶藍絨質的外套配上黑色長褲,制服熨得筆直整齊;左胸前兩排獲頒的徽章驕人地閃閃生輝,腰間配着長劍;右肩金色釦子下,標誌統領身份的暗紅色披風自肩膊垂下,半掩着脅間的統領配槍。
「早安,費爾卓小姐。」
嗓音脫口,觸動了記憶,她立時突兀地捂口打住。
鏡面被蒸氣濛上一片白,用手逐點把霧氣撥開,女王的胴體便清晰反映鏡中。
知道他同樣能聽到屏風後發生的事,她份外拘謹。
他……在看着我……她嚥一口唾。
"沒我的批准,不許拿出來。"
在屏風後等待一會,便聽得外面傳來開門聲。她再檢查身上有否被遺漏的傷痕,不一會就聽到侍女恭敬道:「早安,加特大人。」
折騰許久,她終整理好儀容。才踏出屏風外,便見加特立正站在每天上崗的位置。
 第二章(1) 初夜之後
眼眸平靜如常,彷彿昨晚的侵犯不過是一場夢魘;但她小腹內的珍珠隨脈搏擠動,深深印證了他的僭越。
昨晚的是誰?
「可請你理解包涵,護衛統領的職責關乎國家安危,他亦不像在座諸位般擅長交際,談話間有誤會屬人之常情。對於加特先生昨晚盡責的表現,我是充滿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