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了?”周谨南问她。
顾初九只拉开了一条缝,从门缝中伸进去脑袋。
她转身往外走,走到周谨南的书房外停下,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房门。
周谨南这才理解过来。
顾初九转头望向他,静默良久,“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能不能再给我些时间,我还有些怕。”
重新捋顺她的话,片刻后周谨南轻笑一声,“为什么要帮我?”
顾初九回头看他一眼,他的神色还是那样清冷浅淡,但眼下的黑青却轻易暴露他的疲惫,她以前从不曾在周谨南身上发现这样的信号。
“你见他做什么?”周谨南定睛望着她,眸色晦如深海。
“只是时机到了罢了。”周谨南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她身边,“洗完了吗?”
顾初九想到这里脊背都僵住。
顾初九这时才觉得难为情,也硬压下扭捏的心态,拉开门笔直地朝周谨南走过去。到他身边停下来,垂眸看了眼亮着屏的电脑,原来他正在做ppt。
顾初九看了眼神色自若的男人,只恨自己太没出息,调整了两息垂下眼继续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能帮你做些基础的事。”
那个暑假早都过完了,周谨南没再提,她也就当作忘了。可是他突然回了周氏,又告诉她时机到了,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为扳倒周长柏做好了一切准备,只差她一个契机?
顾初九在心里暗骂自己想太多,眉眼却难掩失望。她看着客房这张和主卧没什么区别的大床,心里只剩排斥。
顾初九顿时加快动作,把剩下的一个盘子冲了干净,关上水,转头看他,“洗完了。”
顾初九点了下头,心思不定,视线飘忽到依墙搭立的书柜上,突然发现最上方的档案袋已经被收起来了。她突然想起和周谨南因为这个档案袋发生的最后一次对话,那时,周谨南只说让她好好享受假期。
“洗完了就去睡觉。”周谨南也望着她,似乎在等她。
周谨南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视线终于持平,“这两天颈椎疼,这样比较舒服。”
被他捏着胳膊拉到大腿上坐好的顾初九此时心跳如雷,胸腔憋着气也不敢呼吸。
两人离得很近,顾初九能闻见周谨南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她脸生了热,垂着眼皮点点头,又突然转身,脚步也快了,“我先去刷个牙。”
“你在周氏很忙吗?”顾初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就突然转了话题,或许打心底里她是更想探听他,了解他。
顾初九不敢看他不高兴的脸,低头望着自己身上的睡衣,大腿上有一小块因为动作摩擦,绒毛倒翻,颜色变浅,“不该见吗?可是,如果不见,我要怎么帮你扳倒他。”
周谨南应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拉着她胳膊的手还在原处握着。
周谨南的视线越过面前的电脑,落到她脸上,看了片刻,冲她招招手,“进来。”
等她从浴室出来,边往卧室走边冲自己手心哈气,热乎的气流裹着薄荷清香,她满意地收了手。可等进了卧室才发现周谨南不在,她又跑去客房,里面也没人。
她一手攀着门框,一手握住门柄,身子还站在原地,对周谨南“不耻下问”,“今晚还可以和你一起睡主卧吗?”
她的语气很轻,根
“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他的视线有些火热,顾初九抵挡不住,不免面红耳赤,声音更轻了些,“你讲课时用的ppt课件我都认真分析过,你的排版和风格设置我都会,如果……”
他不愉的表情对顾初九而言就是一把利剑,直刺进她双眼。眼圈一瞬便红了,顾初九伸手握住他正拉着她胳膊的手,“周谨南,我可以做好的,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尽快调整好,下次见周长柏就不会出差错了。”
他的语气带着轻松,顾初九缓缓扬起脸又看向他,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应该为什么?你养了我这么多年,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吗?”
“嗯,是啊。”顾初九回答得干巴巴的。
周谨南出声让她进去。
“在想什么?”周谨南低沉的声音挟着热气淌进她的耳蜗。
“为什么突然要回到周氏上班?你不喜欢待在学校了吗?”顾初九看似问得随意,手里洗干净的碗却还在冲水。
“很忙。”周谨南从她出现就一直盯着她,视线没转移过。
周谨南是在等她主动开口吧,毕竟他从不做要求。
原来那不是共眠的邀请。
其实她没有正正经经地和周谨南聊过天,尤其聊得还是他的私事。突然引出的对话让她手足无措,也不敢随便问,拿不准什么是她该说的,什么不是。
“不是说看我当教授当得挺开心么,怎么又觉得我不喜欢待在学校。”周谨南反问她。
周谨南微蹙起眉。
周谨南摇摇头,“这些你不必做。”
“不需要吗?”顾初九抬眼侧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