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饿当时说:“这才是人生。人生,是大智慧。”
苏听睨他,“我哪里教坏小孩了。”
饭后,明海泡了壶清茶。苏听陪他喝。她忽说:“我喜欢看你沏茶。令我想起了在山中寺院的岁月。”
原则上,必须是够三十岁的夫妇领养,但苏豆豆的身份比较特殊,有不饿师傅早早和中国这边的相关部门沟通过了,问题不大。“我是以我父母的身份出面领养的,虽然我爸爸中风了,妈妈也去世了。但两边都有人打点,所以没有问题。已经办理好了。他现在是我亲弟弟了。”苏听说,看向一边的苏豆豆时,喜欢得不得了。
苏豆豆皱眉,像个小大人:“姐姐,我吃不下。”
苏
明海离她近,听见了,低声笑。她在餐桌下,踢了他一脚。他还是笑。
苏豆豆和明海一样,只吃素,连汤也没有碰。因为汤是肉汤。
正在喝汤的苏听咳了起来,脸红成了蒸熟螃蟹。
但苏听留意到,他买的都是熟菜,而他做的,全是素菜。而且在饭桌上,他一块肉都没有夹,就连海鲜浓汤,他也没有喝。只是给她和司家莉各勺了满满一碗。
明海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是笑,但在她耳边轻声呵气:“别教坏小孩。”
然后,她岔开话题,“怎么样,豆豆,你长大了要结婚吗?”
明海执筷的手一顿,后来不动声色地给了司家莉,但苏听看到了。
“豆豆,你离开寺院了,可以吃肉了啊!该吃点呀,你还在长身体。”苏听夹了一个大虾给司家莉,说“你看家莉就爱吃。”
“我听师傅的话。我会娶妻生子。”苏豆豆说。
苏听咬着筷子,若有所思。
明海没有作声。
“哦,是什么?”明海觉得有趣,眉毛一挑,想要逗一逗他。
苏听转回视线,望着他。他摸了摸她的头说:“你很怕寂寞。”
苏豆豆脸就红了,然后点一点头,“一起睡醒以后,还会有宝宝。”
司家莉毕竟在欧洲长大,明白得多,说:“结婚就是夫妻,夫妻是要一起睡觉的。”经由她说来,又十分认真,一对眼睛纯真无邪,还真让人无法反驳。
司家莉拿着童话故事在给苏豆豆讲,是《海的女儿》。苏豆豆听得津津有味,还说一句:“王子没有遵从本心,明明在和小美人鱼相处的日子爱上了她,却要骗自己爱的是救了他的人类公主。”
苏豆豆似懂非懂,忽然说:“听姐姐,你和海哥哥不是夫妻,为什么睡一起?”
 二十四 婴宁
苏听再次哈哈大笑:“呦,有智慧!”
“海哥哥,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苏豆豆不高兴了。
是她给明海的摄影图片独角鲸做的插画故事《听,独角鲸不再孤独地歌唱》。绘本的第一部分,她也画出来了。
此刻,她就捧着画册给俩人讲。
苏豆豆想起了不饿师傅的话,让他去见识大千世界,不要再想着回来,更让他长大了去娶妻生子。
苏听怔了怔。
苏听也乐了,在一边听。
“苏听。”他叫她。
苏豆豆不乐意了,开始教训起他曾经的师兄来,“海哥哥,你不要看轻我智慧。我懂得结婚是什么。”
“我听见你昨晚给两个小孩说的睡前故事了。《婴宁》,亏你想得出。”
明海低笑了一声:“他才几岁,懂什么。”
“对对对!”苏听再次大笑起来,整个人伏到了明海怀里,手悄悄地在他腰眼上掐了一把。
明海垂眸看她。而她正挑衅似地看着他,眼底顽劣笑意一闪而过,似笑非笑看着他,见他眸色渐深,她放了他,自个儿坐好来,对司家莉说:“婴宁多可爱呀!”
晚饭时,依旧是明海做菜。
苏豆豆很认真,他放下筷子,歪了歪头,说:“结婚就是一男一女住在一起。”
苏听其实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给孩子们的睡前故事,不再是聊斋了。她自己编故事给他们听。
“是住在一起。”她纠正。
***
“哦,”苏听玩心起,一人分饰两角,学书生说道:“我所谓爱,非瓜葛之爱,乃夫妻之爱。”又学婴宁说:“有以异乎?”又学书生:“夜共枕席耳。”正要学婴宁,司家莉记得这个故事,很认真地接:“我不惯与生人睡。”
苏听笑:“难道你还真的打算做和尚,以后不结婚吗?”
苏听笑得花枝乱颤,最后伏在了明海肩上。
苏听吐舌,低声说:“睡在一起。”
明海给她夹菜:“好了,闹够了,认真吃饭。”
明明平常,明海都吃肉啊!而且他又不是真的要进寺院当和尚。她夹了一块章鱼丸子到他碗里。
明海执杯的手一顿,知道她想到了司家朗。他说:“豆豆的领养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