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逐渐雀跃。
然后她收到了陈觉的消息,很长,也是刚刚的速记。比她记的相对简略一些,但也更结构化,有更完整的关键数据。
秦罗偷偷开了录音,同时在手机备忘录上疯狂记录。她工作中很少要做速记,难免有些艰难,有些直觉觉得很重要的内容在打字输入的瞬间已经忘得彻底。幸好她开了录音,晚间还能再去补充确认。
 25. 出差(下)(剧情)
战略部的同事自发的按性别分成了两拨,秦罗只能跟着妹子们上了后一辆车,社交恐惧逐步酝酿膨胀——她一个人都不认识。还好,陈觉随后也上了这辆,坐了副驾驶位。
农户自建的低矮大棚接天蔽日连成一片,塑料棚外是浓重尘灰,棚内是一眼无尽的各色玫瑰。作物一般被成百上千地粗糙陈列,美感消失殆尽。
第二天出发得很早,CEO包了两辆商务车来接他们。
在他的结构和关键数据基础上,补充进她记下的一些相对重要的细节,一版逻辑清晰、干货满满的纪要就出炉了。
想必真正来考察过的团队不多,解说声音不大,又没配备喇叭,离远些就什么都听不清了。
陈觉一边速记着解说,一边瞥了不远处秦罗一眼:
陈觉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她弯弯绕绕的敏感心思,鬼使神差地向基地种植主询问了几句,径直向她走去。
他给了小孩一小块糖果,然后减免了她当天的繁重课业。
同行的战略妹子已经在摘花了。秦罗不敢摘。她总算明白了,这趟出差全然是他们在蹭战略部:客如何能轻易随主便。
她半俯身在一朵白色盛放的玫瑰前,脸同花大小,双手隔空捧得虔诚,真正像个落凡的小仙女。她好像很喜欢这些花。
都是秦罗没见过的。她算是迟到地懂了中学课本里学过的“红的像火,粉的像霞”了。她本是一直不屑节庆被送花这回事的,毕竟这样的溢价又都是消耗品。现在她明白了,那只是因那些花不够好。
眼见她身边的女孩子们手里多多少少都有了几支花,她手上却空空如也。
陈觉不知何时注意到了她的困境,让她专心拍照,他来做这一部分的纪要。
他折了与她一臂之隔的白玫瑰,动静不大,但仍然是惊动了她。
没想,这一讲就断断续续讲了快两小时。秦罗手机发烫,头脑昏沉,预知到晚间的工作量更觉头大。
合作愉快啊小姑娘。
“嗯嗯,学长牛逼!稍等我把我这里的也整理下。”此刻秦罗视他如天神降临。
陈觉很快回复,“嗯,整理得不错。数据方面核一下经典单品的成本结构就好,应该在中后段,其他我都很确定。”
他被秦罗惊喜的笑颜晃了眼。其实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他想。
要跑前跑后拍照留证(各种智能设备,大棚环境,生产护理过程,花近景全景),同时还要时刻关注基地种植主的解说。
她看到副驾驶的陈觉在埋头玩手机,心中忿忿:官大一级了不起么。
不同于种植区:同一个棚里基本是同一花色,排列整齐,颜色花型均一。试验田仅四五十平米的土地上每一花色只盛开着几朵,每一花色皆可争国色。
终究还是尴尬的,前面的车又不是没了空位,且他和战略部男同事也更熟悉些。他索性和妹子们玩笑道自己是主动请缨护送众仙女,几番玩笑来回,车里的气氛终于不再僵硬。
路程很远,不意间,旁边的妹子开始介绍起鲜花产业及公司运营的情况来。原来她就是CEO,难怪陈觉要坐这辆车。
他也知道她,大概率不擅长速记。
终于午前到了城郊。
秦罗飙升的肾上腺素这才逐渐平缓下来,一边感激陈觉,一边恨自己不争气:何时自己才能像陈觉这样呢。
基地种植则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明亮、挺拔,秩序井然。秦罗来之前从没想过上游已经可以如此智能了——而市场上的绝大多数公开报告对上游的印象都停留在了农户自建的层面,她的报告有了第一个落足点。
而且,还没正式到基地,她手机电量就只剩不到70%了。简直出师不利。
“大概是这样。晚点会根据录音核一下数据。”她像急于邀功的小孩。
她好想摘花。是看见小奶猫想抱着撸的心痒,是惊蛰雨后要开窗嗅草木的悸动。
基地再往前是一片试验田。
她也在记,他并不惊奇。两年手把手带到现在,他可能比她自己更了解她的行事作风和工作风格。
“录音了吧?”他接着问。
她知道这个纪要并不急用,也明白里面的很多数据需要根据录音二次核对,但她忍不住把这一版纪要先发给了陈觉。她不想在学长面前表现得太过废物。
秦罗炯炯看他手里这只玫瑰,也在恣意盛放着,美好任性又娇纵。好不容易移开目光看向陈觉,眼里是满满的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