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谈宇昭听何路讲过很多次这个名叫施喻的人。
“不知道。”他说。
因为施喻是何路的青梅竹马。
何路比施喻大三岁,两人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
陈程也是他们的战友,一年前退伍,知道谈宇昭回北城后就立马联系了他。
平时上学的时候她都是住学校。现在却是暑假,假期住校都是要提前申请的。
然后,他就在陈程口中听到了施喻失忆的事。
五天后,谈宇昭的退伍申请被批准,他回到北城。
他们能做的不多,只希望能尽一点微薄之力,让何路唯一的依靠,过的好一些。
“嗯。”
于是在脑科住院部的病房里,他再一次看到施喻。
好像没有更好的解释了,姑且先说是朋友吧。
她就那么小小的一只,穿着不合身的全黑连衣裙,站在最前面一排,孤独又落寞。
何路是谈宇昭的战友。
现在还住在医院里。
然后其中一人走到施喻身边,递给她一个信封。
谈宇昭想起,之前何路说他和施喻一起租了套房子,看样子她说的住处是那里。
信封鼓鼓囊囊的,里面是队里兄弟们的心意。
葬礼开始。
现在施喻好像是大二了。
“没事。”
“谈宇昭是谁?”施喻继续问。
她和那天不太一样。她穿着医院里普遍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却不再散发出清郁的悲凉感。
是他的愧疚心在作祟。他不仅是何路的战友,更是何路的队长,但是他却没有保护好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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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顺利成章,何路每次休假都会回去看施喻。
进入病房前他问过医生了。施喻的失忆是选择性的,她只是忘了关于何路的记忆。
这么想着,谈宇昭又看向那个女人,或者说女孩。
“我还忘了我自己住在哪里…你是我朋友,你知道我住在哪吗?”
见到她是在何路的葬礼上。
她忘了自己的住处。
他们一起朝着这位光荣牺牲的战友深深鞠了一躬。
两人就这么有的没的聊了一会。谈宇昭突然想到那天葬礼上直挺的身影,顺口问了一句。
只是让她住几天客卧而已,等她记忆恢复后就会离开的。
上次任务中,他也受了伤,导致之前的旧伤同时复发,医生说他一年之内不能再进行高强度训练。
谈宇昭问了医院地址后,就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她就那么笔挺挺的站着,死咬牙光,一滴泪都没有落下。
两个星期前,他们两一起出任务时遭遇埋伏,何路不幸胸部中弹,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没想到她居然失忆了。
看着她现在的样子,谈宇昭很难将她与何路口中那个明媚如暖阳的女孩联系起来。
因为和何路有关,所以她忘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何路临终前重复着一个名字:施喻。
“我是谈宇昭。”谈宇昭不知该怎么介绍自己的身份。
是因为伤心过度而面如死灰了吗?
“一个……朋友。”
何路的葬礼办的很简单。不过队里的一众兄弟们都来到了现场。
一个孤儿唯一的依靠,突然间就变成了棺盒里的骨灰,怎么能不伤心。
“你是谁?”施喻见陌生人来到病房,好奇的问。
“真的吗?”施喻听到了,她的眼睛亮了亮,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他时,会产生莫名的信任。
女孩刚刚期待的表情暗沉下去:“医生说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但是我不知道我出院后能去哪里。”
但这具体的位置谈宇昭也不清楚。
“医生说我忘了一些东西,抱歉,我不记得你了。”施喻不太好意思地说。
“可以住我家。”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话,出口之后才想着后悔。
“后来我参军,施喻读高中,都挺忙的,不过还是经常联系。本来是想等我自己混出点出息再向她表白的,但又想着她读大学之后接触男孩子多会忘了我,我这人又没自信又贪心,所以她高考结束我就和她表白了。”
算了,不忍心反悔。就当是替何路照顾她吧。
他在北城有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他住主卧,客卧还是空着的。
 1.失忆
说是找他出来聚聚。
是她眼中的落寞太明显,惹得谈宇昭心生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