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笑。
再从鼻腔嘴里幽幽地呼出，顺滑、浓厚，乳白色的烟气随着风淡去。
“嗯。”
“修完了？”她指间的烟灰抖了抖，掉进了沙发缝隙。
她懒懒地抬起头看他一眼，“哦？这么快？”
叶闯抬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昏暗的室内，拉住一半的窗帘，窗前的沙发里坐着的女人，一双笔直的细腿，披肩下滑露出的雪白的肩，红唇含着和自己嘴里含着的一模一样的烟嘴，空洞而又迷茫的一双眼睛。
她不爱细长的女士香烟，偏爱粗糙的草烟。
她站在便利店门口，已经迫不及待拆开烟盒咬住一支了。
妈的。
走之前，小姑娘还在问有没有巧克力口味的。
盘旋上升，然后消失殆尽。
没抽完的烟头被人按熄在水槽里。
没注意到有人站在她身后，等她回过神来，这才看到了他。
叶闯靠在厨房的大理石料理台上，左手往后撑，右手夹着根烟。百叶窗里漏出的阳光勾勒出他的侧脸轮廓，眼睫低垂，唇间的滤嘴正被人反复碾压，轻咬。
叶闯移开视线，将冰箱里最后一点东西空出来，回：“不用了，谢谢。”
头歪了歪，另一只手握住一个手电，“咳嗒”一声。
男人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她静静地看着他。
这时，他终于说话了，“借支烟。”
她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从自己嘴里吐出的白色烟雾。
男人没说什么，将黄瓜放在了料理台上，继续整理着冰箱。
何皎皎深呼吸一下，调整仪态，风情万种地笑道：“还没洗呢，怕有农药。”
点火，深吸一口，浓郁的焦香充斥口腔。
叶闯点点头，提着修理箱，站在卧室门口。
天气越来越闷热了，雨季要来了。
然后听见他说：“一根烟就够了。”
“多少钱？”
香烟入肺，他逼迫自己忘记刚才看到的一幕，可是脑海里却不可遏制地回想起那个场景：
烟瘾上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刚才他弯腰的时候，T恤下摆掀开了些，好像看到了精瘦的腰腹，
何皎皎已经走到他身边，他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
好一会儿，她才移开视线，轻轻笑了。
“那多谢你啦。”
何皎皎窝在单人沙发里，咬着烟屁股，香烟早已熄灭，可她却忘记了扔，而是看向窗外，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他又听见她轻轻笑了一声。
 3、借支烟
鼻尖有些痒。
口舌有些干，她点起一支烟。
下楼买烟时，总看到一些小姑娘站在香烟柜台前问着有没有万宝路葡萄爆珠，有没有爱喜草莓爆珠，她就头疼。
女人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莹白的指头抓起小黄瓜，指尖的白色和黄瓜的绿色都过于扎眼。
入肺，烟气丰满浓郁，独特的梅子香味让她感觉整个人都舒展开来。
何皎皎回到沙发上，两条腿优雅地交叠在对面的矮几上，想起那个男人宽厚的脊背，和两肩之间凸起的骨头。
和黑色内裤的边缘。
“总要些劳务费的吧？辛苦你大老远来一趟。”
手很大，手掌宽厚，掌心的纹路很明显。
她忽然开口：“你想吃么？我给你洗啊，我们一人一根。”
何皎皎站起身来，才发现似的，将滑下一半的披风拉起，遮住露出一边的雪白胸脯。
半根烟过去，他侧头看了眼窗外，浓密的眼睫之下，含着晦暗不明的光。
又纯又欲。
她愣了，都忘了指间的香烟快要烧完，二人大眼瞪小眼。
接吻的时候，如果环着他的脖子，不知道会不会硌到手呢？
此时，尼古丁让她大脑沉静下来，一根烟已经烧到一半，她懒懒地含着烟嘴，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滤嘴的末端，吸一口，就像在两指的指腹上印下一吻。
只看了一秒，衣摆又垂下了，何皎皎有些懊恼。
是真没洗，不过上面残留的不是农药。
何皎皎轻笑一声，又将黄瓜放下，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又带起一股香风。
他没有说话，站在她身侧，目光沉沉。
“修好了。”
男人摇头，“不用。只是重新搭了一下电线。”
何皎皎反应了几秒，目光从他脸上慢慢向下，移到那只朝她伸来的手掌。
食指敲敲柜台，老板会自觉给她拿包软中华，并向她投来一个无奈的眼神。
叶闯下蹲，从工具箱里翻出一个十字螺丝刀，熟练地拆下控温器外壳，然后小心扯下，露出里面连着的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