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荻叹了口气,没说话,心中却道:“能凭借一时兴起就把你提到东厂提督的位置上,又因为不够听话就打压下来,至少不能算明君。”不过这话可不能和萧慎说。
过了好一阵,只听她突然说道:“萧慎,我们走吧。”
“那就离开大晋。”
前世的一切现下都有了解释。
缓缓说道:“我真的没有想到……”她停顿了一下,显得很犹豫,最终还是开口道:“原来太子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疯子,真是国家不幸。”她闭上眼睛,上一世她比萧慎多活了两年,也见证了顺天帝种种倒行逆施、荒唐无比的举措。她去世前大晋正要无缘无故的和邻国开战,本就是连年天灾人祸这下就更不知道整个国家将何去何从了。
萧慎吓了一跳,忙道:“你别这么说,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再说万岁爷……对我还是有恩的,虽然君臣生隙却也万万不可对万岁爷不敬。”
两人再次陷入沉寂,安静的有些可怕。萧慎以为她此刻必定也是慌乱烦恼,便也不去打扰她,他也身心俱疲,于是就闭目养神起来。
萧慎觉得自己说是或者不是都不合适,只得叹息一声,说道:“你何苦把自己也搭里和我一起受罪。”
“离开这里,离开京城,远离庙堂,隐居田园,不问是非。”
听了这话他猛地睁开双眼,不解的问:“走?去哪儿?”
只听萧慎哀声道:“早知今日,当初我说什么也要把你送走,也就不会受我的牵连……”
至于郑玄隆口中的痛恨宦官,更是绝无此事,否则就不会有陈维实以一人之力执掌东厂和司礼监掌印的事了,他不过是希望权力更加集中到一个可以成为他手中尖刀的人的身上罢了。
萧慎被她的决绝震住了,像是不认识她了一样,张大了嘴巴却不知说什么好。
“一个是昏君,一个是暴君。”宋秋荻语气平静的说,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萧慎苦笑一声,摇摇头,觉得她的提议天真得不切实际,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离开?能去哪儿?就算出了京城,可朝廷想要的人还能抓不到吗?只要我还活着,东厂、锦衣卫便是掘地三尺也能找到我。再说……”他停了下来,面露痛苦之色:“我这种身体……这种身份……便是做别的事情也做不成……就算想教书也得最起码是个秀才,而我这种……人……是断不能参加大晋的科举的。只要在大晋,我这辈子就只能在宫里活着,除了为奴为宦什么也做不了。”
“怎么?你不愿意和我一起死?”她正色问道。
还没说完额头就被宋秋荻狠狠拍了一下,她满脸怒容的看着他道:“若是真来抄家问斩我就准备两杯毒酒,你一杯,我一杯,一起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