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方才陆母在电话里的嘱托,告诉自己要落落大方。
“怎么,不欢迎么?”
此刻,他正站在二楼的楼梯上,胳膊肘抵在把手上,直直地看向自己,目光若有所思。
陆和纱整个人停滞了动作,腰板挺得很直,呼吸声略显急促。
只见他棕黑色的眼眸中深邃不见底,嘴边仍噙着笑,违和且奇异。
“瞎说什么呢。”陆文达一向爱笑,又低头向同小猫一样钻到自己怀里的陆和纱道,“别抱了,再抱你哥我要热死了。”
陆和纱忽然感觉,今天的天气又添了一分燥热。
“嗯。”顾泽洋应了声,又抬了抬下巴,“地上的碎玻璃,需要帮忙吗?”
好像是哥哥回来了。
 第二章 “亲哥哥?”
尽管近在眼前,却像是一团迷,让人看不透此时此刻他究竟在想什么,下一分钟又会讲出来什么。
于是,站起身来,尽可能地自然与热情地笑了一下:“您好,我是陆和纱。请问您是哥哥的朋友吗?”
经过顾泽洋的时候,听得他以一种不大但却足够让她听到的声音讲出,“小心些。”
他个子很高,比陆和纱高了一个头。站在陆和纱面前,居高临下,声音清朗而疏离,又问道:“亲哥哥?”
陆和纱这才羞赧地放开,看到另外几个男孩子,却发现都是去年或前年都曾来过花岛的人。她一一打了声招呼,然后领着他们进了屋子里。
走到正厅时,却感觉到有目光仍在打量着自己。
忽如其来的问题,内容冒犯且无礼。
“哥哥!”陆和纱觉着自己顿时轻松了许多,也没去拿笤帚,直直地跑过去,给了陆文达一个又闷又热的大大的拥抱,热情急切得让陆文达眼中多了几分惊异。
“啪”的一声,手边的玻璃杯滚落到大理石地板上,摔了粉碎,杯子里清甜的冰水也溅的四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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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吼。和纱妹妹这么热情,都看不到我哟,我伤心了。”一旁的几个男孩子阴阳怪气地说。
陆文达最后一个进来的,进了房间,看到正正站在长桌旁的男人时,他皱起眉头,“泽洋,你也来了?”
“好!”有陆文达在,陆和纱自然了不少。
她先是将地上的玻璃碴清扫去,又去冰箱里取了冰镇的蜂蜜水,倒进杯子里,放在托盘上,起身上楼给这几个人送过去。
“哦。”男人打量了她半晌,并没有理会她如此错综复杂的心理过程,也没有接着问,只淡淡说了句,“你好,我是顾泽洋。”
是顾泽洋。
“哥哥?”面前的男人倒没有直接回答,从门口往长桌前走了一步,将单肩包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动作从容优雅。
果然,就见哥哥陆文达拉着行李箱,同3、4个同样是20多岁的男孩子一同走着,已经到了几步之外的院子大门口了。
所幸,只听得有三三两两的讲话声由远及近飘过来,愈来愈近,及时解救了陆和纱的局促无措。
包不大,是精致典雅的黑。黑色带子顺着精瘦的胳膊垂下来,映得面前这个人本就很白的肤色显得更亮。
陆和纱只觉心头一颤,顿了一下,才答:“……是。”
屋里吹着空调,凉快了不少。
“没,没有。”陆文达收敛了情绪,脸上又是一贯洋溢的热情笑,“刚好房间足够多,那兄弟们,你们先把行李放到二楼房间内。和纱,你去冰箱里取些水来,然后扫一下地。”
右手里还捏着那根吸管,以顺时针方向的动作在玻璃杯里搅拌着,这使她稍稍放松一些。
她直觉性地循着视线看回去。
她被戳中了心事,心中酿起一团火,想发泄出来,却又不知道如何去说,如何去做,如何去反击回去。
陆和纱心生疑惑,但又不想再同顾泽洋——这个一团迷的男人再多纠缠什么,径直走向门外。
这个叫顾泽洋的男人却先发制人,看着她的眼睛,整个人平静而冷淡,“陆文达——你哥哥,回来了。”
“不用不用。”陆和纱终于回了神,起身往门口走去拿笤帚。
眼前的这个人四两拨千斤,明明知道自己在问什么,说出来的话却又如同一簇软绵绵的棉花,让陆和纱有力气使不出来:“……您好。”
片刻后,才抬头,看向面前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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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红晕晕染了小半张白净的脸蛋,她才嗫嚅着道:“您说什么……您是哪位……”
“您认识我哥哥?”
陆和纱看到面前这张英俊的面庞上释出的一丝笑意,感到有些羞涩与局促,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略微往下移了目光,瞥到男人左臂上挎着个单肩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