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白垂下眸子道了声谢，上楼的脚步很轻，楼梯是木制的，只能容下一个人。
楼梯上传来意料之中的脚步声，沉重而缓慢，如果觉得很难受的话，说不定还会哭着走。
这倒是让他有点摸不着主意，又想起她刚刚问的话：你不记得我了吗？
顾怀焰侧头往落地窗下看去，那个白裙子少女拖着步伐走出了店里，却没离开，坐在了花坛边上紧紧盯着门口。
他坐着，她站着。
恍惚间，她以为这又是梦境，他好温柔。
楼上只有一间房，门没有关上。
“早知道，就不记得了。”
阳光从落地窗内洒下来，两个人的影子被拉长在墙上。斑驳的树叶间滲下的光影交错，谢初白往两个人的影子看去。
“我......”谢初白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少年眉目疏懒，好像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可是距离周二那天下午，不过才过了五天。
车上姗姗来迟，进门的时候拿下了耳朵里的耳塞。
顾怀焰站起身，身高优势很明显。居高临下带着不耐烦，仿佛对她的答非所问很烦躁，他重复了一遍问：“有事？”
谢初白站在身后点点头，尽管他看不见。
“请问刚刚那个人呢？”她走到柜台处问店员。
她捏了捏衣角：“你不记得我了吗？”
店员是个女生，大概是看惯了这种事情：“找阿焰吧？楼上。”
女孩子总喜欢找些乱七八糟的相似点来安慰自己，好像那就是命中注定一样。
谢初白理了理头发，拿出手机照了照，她今天穿得白色及膝百褶裙，看上去和顾怀焰的上衣还挺搭的。
谢初白进了咖啡厅，扫视了一圈，空间不大，没几个客人，但没有看见顾怀焰。
她伸出手触碰他的肩膀，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影子看上去亲密无间，两个人却隔了一米这么远。
“不可以。”顾怀焰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浪费了他宝贵的时间，又坐了回去。
啪嗒一声，梦醒了。顾怀焰放下画笔，转过身来：“有事？”
他没回头，可能也知道又是哪个想找他表白的女生，淡声说了一句：“等我画完。”
“我叫谢初白，一班的，我喜欢你。顾怀焰同学，可以做你女朋友吗？”还是不可免俗地告白了，至少要把名字告诉他。
顾怀焰别开眼，眼里不自知带了点戾气，低声把她名字在唇齿间过了一遍，“谢初白。”
声音像淬了冰，好像下一秒雪山就要崩塌，冷得人心惊胆颤。
映入眼帘地是顾怀焰瘦削的背影，正坐在矮凳上画画。画纸上是九中的校门口，那颗槐树的特征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