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吧。”邢烟的话像她人一样，形销骨立，有种一捏就碎的脆弱美，“昨晚我们犯了个错，但过去也就过去了。”
邢烟一身痕迹，今早脖子上特意打了遮瑕擦了粉底，哪能掀开衣服露底，就摇头，“小问题不严重，我们找家店坐坐。”
邢烟低头，是避孕药。
马路对面，医院门口停了辆黑壳四驱，驾驶上坐着个年轻男人，一身黑色运动装，棒球帽檐遮得眼周都是阴影。
“这药副作用小，比市面上的好……”明淮眼睛不看她，只解释，清润如玉石的嗓音从薄唇里溢出，广播一样好听，却让人心寒。
抹了药膏，邢烟洗干净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清凉的触感，她刚转身出门，就看见一个修长身影半倚在阴影里。
她蓦地感觉下腹处有点坠痛。
邢烟再次近距离看这张脸，他眉淡而有型，像远峰，睫毛根根分明，根部黢黑，唇薄却红，很性感。
明淮高冷的性子全院皆知，除了顾宛然没人能让他上心，更何况邢烟不过是个刚进门的小师妹，还总安静得像块背景板。
 03识趣
是她让这玉有了裂痕，所以没什么对不起的。
邢烟摇头：“晓雯陪我去就好了，师姐你们去博物馆吧。”
邢烟也觉得这氛围不自在，刚想开口，明淮突然递了个东西在她手上。
不需要道歉，也不必负责。
瘦猴摸着鼻子：“沈医生说要会儿。”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几人随后到，明淮看了眼小餐馆的油腻和拥堵，皱了下眉。
明淮那张润如玉的脸皮上现出抹尴尬，邢烟恍悟。
韩东：“那等会儿大家步行街汇合。”
……
本来假寐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目光如隼，看了眼半开车窗外的人流潮涌。
“建兰路，步行街口。”打完几个字，邢烟发了个定位。
“不用那么麻烦，刚才我看旁边就有家酒楼，反正下午就走，我们将就点在那吃吧。”顾宛然提议，大家都没意见。
邢烟没去医院，进了医院旁边的药店，拿了港产老虎帖，昨晚男人闷头冲撞的力道太狠，她确实腰痛。最后趁战晓雯没注意，拿了盒用在私处的药膏。
也许他也意识到这话的混账，就停了，停住时终于转眼看邢烟，低低道：“对不起。”
还好，养个几天就没事，就是走路摩擦有点疼。
“附近有没有公厕，进去我帮你看看后腰？”战晓雯拿了虎贴想帮邢烟。
顾宛然也显然不太适应这样的餐馆风格，但没说什么。
顾宛然见她神色坚决，也没强求。
只有半条胳膊伸出车窗，袖子卷到肘，小臂线条清晰。
“那要不这家吧，这家……”战晓雯局促地转过手机，将新找的馆子指给众人看。
战晓雯红了脸，这家馆子是她推荐的，大众点评上评分也很高。
明淮没说话了。
几人就往旁边一家藏式风格的餐馆去。酒楼装潢精致，墙壁上镶嵌着转经轮，柜台烧着鎏金香炉，正悠悠往外冒着藏香，格调很足。
明淮愣了下。
“明淮……”邢烟突然开口，没喊她师兄，而是郑重其事地叫了他名字。
显得他耿耿于怀。
“阿淮说得对，邢烟，这伤可大可小，要不我陪你去一趟吧。”顾宛然攒着眉头，眼中有真切，连担忧的表情都好看。
医学生用词习惯性的客观、精确。
明淮看了眼她，她没看他，表情自然，语气平淡，就像在陈述一件毫不足道的小事。明淮知道她这是为了不让人起疑，但邢烟除了刚醒来后的惊惶羞涩，一早上的反应都太平淡了。
邢烟已经吃过了，就往后街洗手间去，顺道检查下身的情况。
邢烟胃不好，三分之一都没吃掉，鲜汤里飘着的薄削牛肉片不吃浪费，就挑那些吃了。
“你受伤了？！”战晓雯担心。
“唇口外翻，有点撕裂。”
邢烟：“昨天喝多了撞到台柱，后腰有点挫伤。”
也许顾宛然他们除了博物馆还去了其他景点，微信大群里有消息时，邢烟和战晓雯已经干了两碗兰州拉面。
“怎么样？”明淮单刀直入，像做手术实验般干脆，邢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怎么样？”
第一次在大学里看见明淮时，邢烟脑中只剩一句话。
早上明淮说事情不会让她一人
这下，连韩东都有点惊异地看了眼他。
“挫伤可大可小，去医院看看吧。”意识未到，话已出口。
“陆哥，东西送到了。”车门被拉开，一个精瘦的机灵汉子跳上来。
陆原点头，“要多久检测出来？”
邢烟和战晓雯过了红绿灯，和黑车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