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的声音有些迟疑:“伍管家交待过……”
替我戴完项链后，景琛退回来，站在我面前两三步开外的地方，静静端详着我。他那双黑色的眼睛那样捉摸不透，似乎可以让一切都无所遁形。
项链冰冷而沉重，棱角坚硬，光芒璀璨。
隔着帘子，我听见外面的景琛说:“你们先出去。”
灵缇看到后，便又屈下后肢，安静趴在原地，目光一直停留在我们所在的方向。
说完他从圆桌上拿起一个盒子，朝我走过来。我们之间的距离不算短，我站在角落的阴影里，而他在窗前，可他走得真快，几步路就到了我跟前。之前还没有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过，原来他高出我这么多。
他的呼吸泼洒在我头顶，我努力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喘。停顿了一会，感受到他的手落在我头发上，然后缓缓往下，把玩着参差不齐的发尾。
他脚边的灵缇看见主人起身，也跟随着支起上身。景琛的右手轻轻做了个示意:“cain。”
他顿了顿，缓缓笑起来:“很漂亮。文初，很适合你。”
“看来你和仆人相处得不错。”景琛笑着脱下手套，起身走向李的方向:“我让他们做了一些晚裙，工期有点长，幸好没耽搁。听说你喜欢穿裤子，那么下次再做。”
盥洗室的偏门旁边，有一个更衣间，我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拿着衣服朝那里走去。李想跟随着我，但我已经不想再遭受那种被人摆布的羞耻感:“我自己可以……不用了……”
但那里空空如也。
更衣间有些狭窄，三面墙上有厚重的帘子，地上放着几个圆凳。它也是被挑高的，只有顶部开了一个小窗，就像一座密闭的塔。
我根本无法反驳他。
那手游移到脖颈的位置，接着一路往下，滑过背脊，解开
这条裙子和我以往穿的晚裙一样，没有收腰，性别特征模糊，不过款式繁复很多，穿起来有些麻烦。在换上它的时候，我发现身上的伤口果然都已经淡得看不见了，可是一摸，好像还是鲜血淋漓。
景琛好像从衣架上拿下了其他的衣服:“李管家，你的主人只有一个。”
&&&&着一个银色的衣架，上面挂着许多衣服。
李不再说话，接着是一阵脚步声轻响，以及几声灵缇的呜咽，一切便很快安静下来。
“希望你喜欢。”他贴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好，屋内其他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这种感觉曾经也有过，那种回忆并不美好。景琛虽然在微笑，但那里面的意思是:你必须按照我的话做。他觉得我应该有闲情逸致试裙子，那么我就得有。
那个女仆就是之前在偏院替我点壁炉的女孩子，她的脸庞依旧红扑扑的，富有生机和朝气。我不由朝她多看了几眼，她朝我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
“没有来，就不能这样做吗？”景琛伸手抚摸我的脸庞。“文初，你现在是属于我的。”
不得不承认，我是个软弱的人。在经历他的易感期后，我好像没有胆量再反抗他。
“……可以脱下来了吗？”我觉得有些难堪。
景琛正站在那个衣架旁边，他背对着我，低头挑选着衣服。房间里果然已经没有人了，那只灵缇也被牵走。听到声音，景琛转过身来。
我回想起他埋在我肩膀上，啃咬我脖子的模样，他真的咬得好深啊，就像是在用某种武器在我脖颈的血肉里挖掘什么东西。
李接过裙子，递到我跟前。
他终于收回手，打开盒子，原来里面是一串项链。银色的细链下是一串月桂缠绕的枝蔓，上面坠着光芒纯净的钻石，正中是一颗珍珠。
“你易感期还没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语无伦次道。
景琛走到我的后面，替我戴上。
于此同时，我的衣服也换好了。
景琛跟着信步往前，就又重新追上了我。他笑了笑:“不要躲。”
我的眼前却又出现那种可怕的白，无数花瓣几乎野蛮地在不断绽开。我觉得浑身都开始战栗，那些结痂的伤疤都开始疼痛起来。
我慌张后退几步:“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先出去……”
裙子是绒面的，上面缠着深蓝刺绣，乍一看不明显，此刻托在李的手中，室内灯光照射下，就像暗流在涌动。
“当然可以。”他的手微微一动。“我帮你。”
李还在等着，我只能把裙子接过来。
“老爷，这些是您吩咐的。”李先朝景琛行礼，接着转头对我致意。“……云骞先生。”
我攥着裙子，掌心都是汗，呼吸困难，喉头传来一种欲呕的感觉。犹豫再三，才终于推门走出去。
原来这些是他对我的补偿。
景琛在那堆衣服里挑选了一阵，选出条靛青色的裙，递给李:“文初，试一试这件。”
李只能停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