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没管闵淮的呼喊,匆匆走出了日料店。
“你没错,我错了。”
“你们感情还好吗?你们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发小把我手上的包装袋和小瓷瓶拿开,将我的手拢在一起揉搓。开口跟我说,“每年今天不都是我陪你吃饭庆生吗?一周前羽白找我说想聚一聚,我记错了日期,就跟今天重了。我跟羽白说了改天再见他们,但羽白说不用,本来就是我们聚个餐而已。我想,年年都是我跟你吃一顿饭,今年多几个人,也热闹一点。我没想到思存说话这么不客气,可能他在项目上存了不少怨气。”
这句话说的太暧昧了,模糊了我和他之间作为个人应有的界线。
我觉得他说话没头没尾的。
比如发小要嫁人了,结果我个娘家人被人家埋汰了?
“不会。”闵淮斩钉截铁地说。
我心里一边吐槽我这跨文明跨阶层的搭配,一边盘算着如果我的司机来晚了我该怎么罚他的钱。
可今天不就是这样吗?我心里暗想。不过这车轱辘话磨磨唧唧一遍一遍说未免矫情,我还是换了一个话题,“你和他们两个没事吧。”
闵淮说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完全可以拒绝。
我动了动手指,跟白天一样,没舍得把它们移进垃圾箱。
“我下午说的那些。我们两个的关系再好,也只是朋友。如果哪天你恋爱了,成家了,本来就不宽裕的时间还得分我一份。毕竟,一个月里我在自己的公寓住不满一个星期。”
“你说羽白和思存?我们能有什么事?”
“为什么这么说?”
“嗯……我好像打扰你们聚餐了。”
我打开手机,移X和X通公司的生日祝贺短信寂寞地躺在收件箱里。
我心里一惊。
段思存二郎腿一翘说闵淮,拜你们家齐总的合作方案所赐,我公司到现在还一堆事儿呢,我好不容易抽出个时间一起吃顿饭结果你要搞心理辅导专题?
“你怎么会认为有比你更重要的事?嗯?”闵淮的声音混在雨幕中,声声醇厚又低沉。
我想了想说那应该是我拐进旁边的煎饼店买果子吃了。
我看着我发小坦诚的眼生,说:“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你和童羽白、段思存
我嘴里咬着煎饼果子打字,“我回公司了,你好好跟他们解释,没必要因为我闹得不愉快。”
我发小好像有些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说,“什么怎么办,你在想什么?”
今天的雨下得不小,一层秋雨一层凉,凉得我直打寒战。
“寒枝。”
“我得感恩啊……”闵淮轻轻地说。
我的手机嗡得一声,我一看,是我发小发过来的。
果然。
我发小转到我身前来,蹲在我面前仰望着我。
“这样啊……”我的手心被闵淮的哈气熏得热了一点,“其实你不用非要来陪我,今天也没什么可纪念的。你可以去忙更重要的事。”
“闵淮,你说我该跟你保持多远的距离呢?”我还是直接说出来了,推心置腹才符合我们两个的关系不是吗?
他说段思存说话就那样,你别生气,他就是发发牢骚。
放屁,不是因为这个。
“是我拉着你来吃饭的啊,寒枝。要错也是我错了。”
我抄起一瓶刚开封的梅子酒,对安静下来的三个人说,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回去加班了。
我说我没生气,本来就是我不对。
“你哪里不对了?你让我跟他们解释什么?”闵淮藏在镜片之下的眼睛带着融融笑意,在冷雨里散发着温度。
别怪我的资本家本性暴露,我心情实在不好。
童羽白在中间拉架。
梅子味的酒精好像开始发挥它的作用。我摘了他的眼镜,我的影像就直接印到了他的眼底。我摸上了他眼角的薄红上,看着他被我手上的温度冰得抖了一下。
这些天都是我在胡乱猜测,思考着该如何减少跟他的交集,如何把握好朋友间的距离,想得我掉了好几把头发。但我身边没什么可以说话的人,总不能指望那个靠碰瓷儿住进我家的小猫崽子给我出主意。
“寒枝,你在哪儿。”
段思存说那是给小童面子。
腊九胡同的三跨院和闵淮是我唯一可以够在手里的东西。
行了,我说。
齐氏大大小小的业务无非是我用来证明我还有用我还活着的限量版道具。
我后颈被哈出的热气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紧接着柔软的围巾将我裸露在外的脖颈包裹起来。
我没什么理由可以霸占着闵淮了。
他说刚刚出门就看不见我了,我去哪里了。
我沿着店铺的雨棚走到马路的另一端,裹紧我的风衣,坐在公交车的雨棚底下啃煎饼果子喝梅酒。
各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