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之想也没想：“我见到他第一面就喜欢了，在他当着那些乞丐的面拉着我跑的时候，在他…”
观月将一盏茶推到她面前：“这儿没有雪茶，给你煮了春霁。”
各有说词，她到底该相信谁？
不…这不是真的。
莲之拼命回忆小乞丐的音容笑貌，但已过去很久很久，她只记得他的一双眼睛，美丽出奇，而涧疏的眼睛也是相当好看，她不信！
莲之到时，观月正临窗饮茶，他怀中抱着瑶光剑，目色温柔如许，注视着怀中剑，伸手细细抚摸剑身，恰有一阵风来，将他的发丝吹动，飘扬如浓墨，此景可入画，莲之忽而不忍打扰。
“父亲是何意…”
 渎仙 第二十三章 魔尊刑天
竟是以死之大能复生。
涧疏只说“与你初见”，但他从未直言，他就是那个小乞丐。
观月晲她，似乎对于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一丝惊讶，他沉吟，方道：“我本以为他只是魔修夺舍，却不想另有来头，他太于危险，我不能让你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你可记得当初喂血之人的长相？”
莲之眨了眨眼，心中思绪万千，她如同迷雾前行之人，错一步便落万丈深渊，冷静，冷静，她告诉自己。
观月啜饮一口：“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千算万算，终究算漏了他天赋残缺的缘由，呵，竟是魔修孤魂。”
她望着观月沉静的侧脸，试探着问道：“父亲瞒了我这么多年，为何如今要告知于我？”
“他…他当时脸很脏，我只记得，他的眼睛很好看！”
却皆有事瞒着她，她不能再一味相信任何人。
莲之体质特殊，为防对其不利，他不能让天赋太好的人在她身边。
他的手指摩挲着茶盏，若不是勾陈仙尊听闻仙门弟子惨死一事，来向他道明往事，他还真以为涧疏不过当世魔修夺舍罢了。
直到观月慢慢一语：“那个小道童我亦是锁了人世记忆，在道观的往事想必他已忘记。”
莲之突而想起那日涧疏的话，他曾说：
莲之后退半步，她白着一张脸，喃喃：“不可能…涧疏对我说过，他想起了你封印的记忆…他就是那个小乞丐！”
没想到…
观月忽然一笑，像是在笑她天真无知，打断她的长篇大论：“若我说，你在人间见到那小乞丐不是他呢？”
莲之如遭五雷轰顶，脑中嗡嗡作响，她不敢相信：“父亲说什么？那…涧疏…涧疏是谁！父亲不是说将涧疏的记忆封锁了带回？”
“观月封锁的记忆，我已全部想起，在你化作人形后，我亦是聚灵化体。在人间流离十余载，嗅闻到你的气息，才与你初见。可惜当时我灵魂不全，记忆皆无，与人类无异，不过是凭心头血相引，本能地朝你靠近。 ”
观月叹息道：“为避免你灵体一事暴露，那个小乞丐，被我封锁记忆，送去了忘忧谷。”
莲之的心蓦地一沉，观月并不知涧疏已经想起往事，她只要回去与他对峙一番，自然能知道，涧疏记忆中的“初见”到底是什么。
她又想起她的来历，涧疏曾说她是万年前他救下那朵冰蚕九幽圣莲，乃天地间最后一朵；而观月却自小告之于她，她母亲才是天地间最后一株冰蚕九幽圣莲。
观月不语，只用一双清亮如洗的眼睛看着她。
她接过，却没饮，隔着飘荡的热气，莲之开口：“父亲，你还生我的气吗？”
次日，莲之醒后，不见涧疏踪影，灵识忽有一声：“之之，速来临江阁。”
莲之摇头，观月用杯盏拂过茶沫：“那你可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喜欢涧疏什么？”
观月轻轻一笑：“父女哪有隔夜仇。”
她几步上去，头一回在他面前怯怯。
“涧疏？他不过是我们居住道观的扫地道童，你或许见过他，但你忘了。他无名无姓，不知来历，并且毫无修行天赋，若要留在你身边，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我放心带回。”
观月侧过脸，笑了笑：“之之来了啊。”
向她招手：“之之，过来。”
“那…你怪涧疏吗？”
涧疏与观月，是她此生最为亲密的两人。
“不过之之既是将他误认作小乞丐而倾心于他，此番明了因果
若观月是真，那自己心口红色胎记从何而来？莫非天生？若涧疏是真，那观月为何会这样对她说，她又如何来到清玄宗？如何被观月认作女儿？
莲之一时呆杵，张着的嘴合不拢。
她固执的拔高了声线。
他喝茶的动作一顿，说：“之之啊，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是她下意识，自顾自的带入？
她颇为紧张，观月上次是亲眼看见她与涧疏在床上衣衫不整，而她反复问涧疏，观月到底和他说了什么？涧疏也只是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