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并无惊诧,也不觉得有多么委屈。
我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心里有怨气,我只不过在提醒他们和我自己:我从苍山派得到的一切,不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换来的,而是做一只被父子三人分享的炉鼎,一个外门弟子口中毫无廉耻的“婊子”。
于李家三父子而言,同享一炉鼎只不过是“物尽其用”。外人如果知道了,也并不会觉得他们是在淫乱,甚至还会夸赞他们勤俭;于我而言,做一个人的炉鼎,跟做三个人的炉鼎,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再也没有穿过那件校服,再也没有去竹园找过李荀复,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声师父,更没有喊过李诀辰和李诀巳一次“师兄”、“师弟”。
数,故而常常有族中众人同享一炉鼎的做法。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来苍山派之前,我睡了两年的狗窝,我曾感受过被人日夜追杀的恐惧,我明白饥寒交迫的滋味,我知道人在饿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有把脾胃从肚子里剖出来的念头。自从李荀复把我从长安街带回来的那天,我就发誓,再也不要过那样的日子。
我要做为一个人活下去,而不是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
只是经过此事之后,我终于明白,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仁慈和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