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眼眶毫无预兆地湿润了。
“是哦，快一个时辰了。我娘亲看不见我该担心了。”小家伙一下子从她的腿上跳了下来。
“那你是不是该回去了？”俞烟顺着他的话问下来。
俞烟笑了笑，将那袋桃花酥放在他的手上，一脸宠溺地看着他急匆匆地从里掏出桃花酥，然后就往嘴里放。
今天他没在讲书，掌柜说他在后厨洗碗，问俞烟要不要把他叫出来。
俞烟慌忙摆手，她只是无聊来找他玩罢了，不能打扰他工作。
肉手急急忙忙地探向她的脸，笨拙生疏地替她擦泪。
俞烟没说话，就只是看着他。
小孩嗜甜，不觉得齁。
“想吃吗？”俞烟拿起那袋桃花酥在他眼前晃了晃。
她也本该有自己的小娃娃的，和柳蕴之的小娃娃。
 12 小鱼儿
“我送你回去吧。”俞烟拉起他的小手。
稚童见此，慌了起来，以为是自己吃了她的东西，她舍不得了。
收了水袋，她的衣袖突然被轻扯了两下。
情绪被眼前的女子紧紧握在手中。
一串九连环。
虽然他的脸有些脏，但还是掩不住他那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圆圆鼓鼓的小脸就像发了的大面馒头。
她将他抱在自己的腿上，拭掉脸上的泪，然后笑着捏捏他的圆脸，“姐姐没生气，只是突然想到一些难过的事了，桃花酥好吃吗？”
玩兴又起了，她正好可以去觅些有趣的东西带回余寨和小翠玩玩。
“你也是。”
虽然俞弘义误会了她和朗青，那她也不可能因为这件小事就和朗青疏远了关系。
“娘亲在楼里忙着呢，我便偷偷溜了出来。”稚童小声说道，还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那你这样偷溜出来，你娘亲不会担心吗？”俞烟又问。
到了目的地后，俞烟的表情僵在脸上。
“那……你不生气了？”俞烟抬头看他，嗫嚅着开口。眼里是小心翼翼的情绪。
她一直很喜欢小娃娃的。
她上次偷偷溜来过的青楼
小家伙娘亲所在的地方是——
他伸舌舔了舔自己的唇，天真烂漫。
一只风筝。
“不会，我在一个时辰之内回去就行。”
“那你好好休息。”
一路看下来，她手上渐渐多了许多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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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娘亲知道了，该骂他了。
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放，也不喝水，吃到最后幼润的嘴唇都变得干涩。
“你不用把他的话放心上。”俞烟低头看地面，地上的桃花也被春风吹起。
俞烟忍笑，蹲下身子，和他面对面。
“那便好。”俞烟松了一口气，紧绞的手也渐渐松开，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她低头看，是一个七八岁的稚童。
俞烟递给他自己的水袋，他接过来就急急地喝着水，丝毫不顾耳边俞烟“慢点慢点”的叮嘱。
还有一小袋桃花酥。
但是她放弃了自己的娃娃，还把柳蕴之丢在了过去。
她捻起一块放进嘴里，甜味从喉咙直蹿上鼻尖，她被甜得一齁，急急忙忙喝了口水压压味。
柳蕴之反应过来后也觉得自己唐突，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她跟掌柜道了谢，就离开了茶楼。
俞烟带着他坐到旁边，撑着脑袋看他吃。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俞烟笑嘻嘻地问他。
小家伙儿的脸上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牵着俞烟的手往前走了。
喝完水，他又咂咂嘴，满意极了，还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
俞烟听完这话，又忍不住想笑。
俞烟表情悲伤，又忽然落下了眼泪。
“嗯。”不气了，甚至有些欣喜。
这天恰好有空，她便又去茶楼找他。
“好吃。好甜，甜到心里去了。”稚童点点头，脸又舒服得在她的手上蹭了蹭。
“姐姐不哭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全都吃完的，该给你留一点的。”稚童慌慌张张地说着，童音还在颤着，小脸皱皱巴巴着急得很。
若是自己的孩子能活下来的话，一定跟面前的稚童无两样，也是这般可爱天真。
柳蕴之想起先前的不悦，真觉得自己矛盾，不像之前那般云淡风轻了。
黑白分明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腰间的那袋桃花酥，小小的嘴还咽了咽口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天边还是一片晴朗，集市也正开得热闹，她摸了摸自己的钱袋，还沉甸甸的。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扯着他的心情。
“想！”稚童毫不犹豫地点头，眼里的渴望呼之欲出。